城的那群老俘虏们,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便可叫他明都弹指之间灰飞烟灭。”
天将明的时候,一个石头打到了窗户上。
承昀轻轻将沉睡的温别桑放回床榻,小心翼翼地为他盖好被子。
转身拿过桌子上的图纸,正要离开,忽闻床上传来呓语:“不出五日,叫你好看……”
承昀停下脚步,看向床上的人。
“砰!”
窗户又被砸了一下,承昀逼迫自己收回视线,推窗跃了出去。
夜色掩映之下,两道身影快速离开。
明都,一条无人的巷子。
申悦容停下脚步,道:“我在地下城有人。”
承昀立刻望向她,申悦容道:“我师父尚未辞官之时,身畔有一个小厮,在他离开之后,依旧留在了太叔氏,如今就在地下,负责维持明都城防的稳定。”
“他会帮你吗?”
“会。”申悦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誊好图纸,给我一份。”
两人就此分离,承昀回到藏身之处,花了些时间整理了温别桑给他的图纸,等到对地下的机关城有了大概的了解,他的脸色逐渐凝重了下来。
出门在外,没有笔侍,齐松在一旁为他研着墨。
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他对机关也有所了解,看着那些图纸,道:“这工程可够大的。”
“这些都是明都已存的建设。”承昀缓声道:“此处描黑的,才是他的想法。”
齐松有些看不懂,道:“若他成功,明都会如何?”
承昀没有说话。
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自己的窗扇。
天色已经大亮,亓国的明都与大梁的盛京几无区别,街道上拥挤而繁华,人群熙攘,一片热闹的景象。
摊贩们热情地叫嚷着,这一街道,有人独行,有人并肩,有人三五成群。
调笑声中,偶尔掺杂着谁不顺心的咒骂,可谓众生百态,生机勃勃。
齐松站在他身后,又一次看向桌子上那些描黑的地方。
恍惚之间,那些黑线,似乎变成了让人窒息的深渊,正在缓缓吞没整个明都。
就在这时,街道上忽然有人惊呼:“那是什么?!”
齐松立刻转身,打开了侧边的窗户,两人从窗前探头去看,只见后山之上,一丛黑烟拖尾,在空中划出了弧形的痕迹。
“砰!”
声音远远传来,齐松倒吸一口气,道:“太叔家疯了?居然把炮弹往皇宫打?!”
承昀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另一边,太叔仁手脚并用,狼狈地往山顶上爬的时候,温别桑正在点燃第二个筋斗龙。
“别打了!”不光是太叔仁,后方还跟着一众太叔氏:“太公!好太公!别往那儿打!那是皇宫啊!”
温别桑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火折子很快点燃了第二个。
滋滋的引线飞速地燃烧,在快要被炮筒吞没之前,忽有一只手伸了过去,重重一拔。
引线当即断开,温别桑扭脸去看,太叔真正重重甩着被烫伤的手指,微微抽着气,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
一个时辰后,太叔仁带着太叔真,战战兢兢地跪在了沈如风的面前。
“哼哼。”在他们身边,温别桑一如往常一般,荣辱不惊地站着,脸上挂着笑。
笑声时不时传出,太叔仁头顶的汗珠已经打湿了额前的地面。
沈如风坐在铺着黑色虎皮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太叔仁,又看了一眼温别桑,道:“是你打的?”
“嗯!”温别桑点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骄傲,眼睛里闪烁着明显的雀跃与自得。
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沈如风一笑,道:“从哪儿打过来的?”
温别桑立刻转身,发现沈如风没跟过来,又走了过来。
太叔仁的额头贴着地面,略惊恐地抬眼,只见温别桑竟然直接抓住了沈如风的衣袖。
后者瞥了一眼,懒懒地跟着他站起来。
两人出了殿门,温别桑伸手去指,道:“那里,那个山上。”
沈如风眺望而去,道:“这可不近呢。”
“我跟他说了,我的筋斗龙可以翻三万八千尺,若是地势高,借着风,还能打的更远。”温别桑朝里面看,道:“他不信,非要跟我赌,说若是我能从那里打到皇宫,他便跪着喊我爷爷。”
“你不是已经是整个太叔氏的祖宗了?”
“他要跪着喊我。”温别桑道:“沈如风,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沈如风笑:“那筋斗龙,长什么样?”
温别桑马上四处看,沈如风命人拿来纸笔,他却是弃了纸而直接用笔,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四方形。
“就这么大。”温别桑比划,很固执地追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沈如风凝望着那个长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