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伥鬼——”
大伯娘吓得小跑去堂屋找正在烧符水的老婆子,“娘,咋滴了?”
唐老婆子瞪了她一眼,“你回来干啥,耽误赚工分。”
大伯娘小声道:“他爹找个由头让我回来看看。”
唐大伯是生产队的小队长。
唐老婆子哼了一声,“你可得跟香儿好好说说,以后不能这么莽撞,大冷天给她踹河里,她能不着凉发烧?身体阳气一弱,那脏东西不就附上来了?”
虽然唐香说唐圆是自己闪河里的,唐老婆子当面也让唐圆别赖妹妹,可到底人老成精不是真糊涂,谁什么性格她还是知道的。
唐圆是个刺头儿,就会跟她顶嘴,但是从来不撒谎。
她不需要撒谎,因为她不服就干。
大伯娘脸色一变,“真的?”
唐老婆子指了指那碗黑乎乎的符水,“呶。”
大伯娘紧张起来,“娘,能治好吧?这要是……”
那不是耽误说亲吗?
她可是看好了人家,过两天见个面儿,下了定,麦收以后就好换亲了。
这要是撞邪了,人家再嫌弃不要了呢?
可得保密,不能让人知道。
她机警地往东边和后窗看看,别让人听了去,尤其东边邻居,有个好打听事儿的糟老头子。
她端起符水,对唐老婆子道:“娘,你累一天,你歇着,我去。”
唐老婆子点点头,坐在凳子上捶捶腿,可累死她了。
大伯娘端着符水,扭着腰摆着胯进了东厢,温声细语道:“圆儿啊,大伯娘给你端糖水来啦,你喝了发发汗就好了呀。”
她一脸关切地看着唐圆,一手扶着炕沿,把大碗递过去。
然后……
她就被发疯的唐圆摁在了炕上,一大碗纸灰水炫到嘴边。
“咕咚,咕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