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她的下颌,“你只报复夏槐,朕与皇后便要痛失爱子,哪日你若再起报复之心,朕是不是也要被你谋害去性命!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负隅顽抗、抵死不认,当真是愧对了朕对你的期望。”
他狠狠将人推出去,惠妃便扑倒在地上,连着精心簪好的旗头都散落下来。
“传朕旨意,惠妃妒心过盛、枉顾性命,对中宫意图不轨,以至皇后失了腹中龙胎。今日褫夺封号,着降为常在,居延禧宫配殿,此后不许再与大阿哥相见!”
僖嫔为着赫舍里失去的孩子正有恨意,连忙起身道:“皇上,臣妾听闻乌拉那拉常在只许八阿哥的生母住在耳房,那里头冬冷夏热的,奴才们住着也便罢了,怎能叫诞育过子嗣的主子住呢。”
康熙早已忘了八阿哥的生母是何人。
但今日有这一桩事在前头,他难免气愤道:“毒妇,既然如此,乌拉那拉氏便只居耳房,叫八阿哥的生母……”
梁九功连忙递话:“皇上,是觉禅氏。”
“八阿哥生母觉禅氏晋为常在,居延禧宫东配殿!另外,大阿哥、八阿哥都一并送去乾东五所养着,只许觉禅氏前去探望。”
说完,就挥挥手叫梁九功去传旨。
乌拉那拉氏此刻瘫坐在地上,泪都流干了。
赫舍里却开口将人拦住:“皇上莫急,方才德妃既然对臣妾有不满,咱们今日就将事情一并说开的好。免得又一次传出中宫藏有私心的流言,臣妾也不好做。”
康熙冷冷瞧了德妃一眼,回身坐在赫舍里身边。
“好,就依舒舒的话。”
“画扇是臣妾送去永和宫的不假,但只是看在德妃当日初升嫔位,无人服侍,这才叫内务府送人过去。”赫舍里垂眸笑笑,“倒是臣妾做的多余了。”
康熙握住赫舍里的手,不满道:“是她不识好歹,没这个福分,舒舒莫要为此再劳心了。”
赫舍里回握了帝王,平和笑道:“要说清楚的。那日的事实在怪不到画扇头上,永和宫奴才这几年多有怨气,不是一次被本宫撞见,帮扶一二了。逢春,叫月红进来吧。”
德妃没想到,自己宫里的三等宫女,竟还与景仁宫有联系。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在意她的想法了。
月红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道:“奴婢愿为画扇姐姐作证,当日是得了玉烟姐姐的嘱咐,她才去请皇后娘娘的。”
德妃终于忍不住:“吃里扒外的奴才。皇上,这般阴奉阳违的人,实在不可信啊!”
康熙蹙眉,看一眼德妃略显狰狞的面目,觉着实在厌恶,不愿去看。于是垂眸看那宫女:“抬起头来,你为何愿意为景仁宫说话?”
月红抬了头,面上还有没消散的旧伤,像是被打的。
“奴婢只是说实话。这几年,主子与延禧宫惠妃娘娘不对付,惠妃明里暗里给永和宫奴才们许多苦头吃,主子也从来不闻不问。奴婢在宫里做些洒扫浆洗、取炭取冰的活计,就曾撞见惠妃的人,被留在御花园……掌掴了许久,是皇后娘娘帮了奴婢,还给奴婢一罐药用。”
“皇上,宫人们都知道,景仁宫的奴才被主子善待,冬日里有新的棉服、手套和耳罩用。奴婢是真心敬仰皇后娘娘,绝无半句虚言。”
这些话说的真诚,满含感激意味,康熙是完全相信的。
他摆手道:“朕知晓了。你是个知恩图报识大体的,调来御前当差吧。”
扶额良久,康熙又开口:“乌雅氏,你上前来。”
竟是连封号都不愿唤了。
德妃心头一颤,奉命走到帝王跟前,如从前每一次在永和宫那般,低下头颅跪在地上。
康熙便伸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你的嫔位,当初是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今日既公然不念恩情反咬一口,扭曲是非黑白,朕便替皇后收回这多年来的荣耀恩宠,连同封号也全都拿走,要你重新做回你的乌雅贵人,居永和宫西配殿,好好反省己身!”
康熙处置完毕,回眸看向赫舍里,却见皇后并不瞧他,只挂着瘆人的笑意盯着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一副恨不得吞吃入腹的样子。
他心中叹息一声。
只降位份,终究还是罚的有些轻了。
可具体该罚到哪一步,才能叫舒舒满意,又不至于摁的太死伤了几位阿哥的势,康熙有些拿不准主意。
康熙负手在宝座前走了一个来回,仍无主意。顾问行此时从外头进来,奉上一册秘奏。
顾太监一向行事有分寸,康熙信他,便打开奏折当场阅览起来。
这是一册从钦天监刚送进宫中的奏文,乃南怀仁的汉人徒弟送上来的。
奏折上呈禀的是近日天象之事——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臣近日发觉荧惑星居守心星,实为灾异,于皇上龙体亦有损伤。只是昨夜,荧惑星突然离心星而去。昔年宋景公曾遇此象,福寿又添二十一年,特此呈与皇上,恭贺万岁爷为福星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