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不可能。
于是有问题变成了没问题。
“那天道必然已经崩了。”伯赏哪知道沐寒会想到这里来，但还是迅速接上了话。
只是比起责怪年轻人怎么会有这种刁钻的、毫无意义的问题，伯赏的回答中，更多地是认真。
“天劫和日月，都是大道的凝合物，是天道的意志与力量具现。如果它们出了问题，这世上必然早在它们显出异状之前，天下大乱了。”
其实对于不怕死的......呃，对于修行境界达到一定程度、悟道也进入或者极度接近道君的人来说，去靠近太阳，或者去试图靠近灵海、晦涧，试图深入地底，都是一种获取突破感悟的好方式。
靠近太阳，和仰望太阳，能得到的道意感悟绝对不同——其实后者便是在仙宗之中颇负盛名的大日道意。
刚猛灼烈。
但靠近太阳能得到的，绝对不单单是大日道意。
就是如此行事意外身故的可能太高。
不过如沐寒的万象之意......
到后期还想速成的话，去逮着太阳悟道，能活下来绝对大有收获。
毕竟，一个是均等地在消解磨灭自己眼前的每一种大道，另一个则是浑身上下几乎糅合尽了天地之间的全部大道。
相当“合拍”了。
不过这么疯狂的法子，伯赏自己都没敢尝试过——李静水是绝毒有过相关行为的，至于他所认识的其他人有没有做过，伯赏就不知道了。
这事吧......道君是门槛。
而且是最低的门槛。
别说保成，保命都不能的那种低门槛。
说话间，日出时分已然逼近。
半夜里丁燃出现后，在营地内四处走了走，之后便是到了一处空地坐下，面朝着北方默默打坐。
像是入定了，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该是一个地脉师静心修炼的时候。
那就是在调整状态，又或者......
在沟通地脉。
这条灵脉是有意识的。
营地的范围很广，正好完全概括了龙形地脉的龙首位置。
而丁燃此时坐的地方，一定要类比到龙身的话，极可能，在龙两眼之间，在顶角之下。
——当然，灵脉在地下数千丈，丁燃实际的位置，在灵脉正上方。
此时她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准备行动的地脉师与阵法师；沐寒听见有高阶造物修士在低声交流，其中曹雨钧说：“稍后我们四个抬起龙头，启师姐跟着不要动，霍道兄和郑道友等着龙头彻底起出后捉住龙颈略下方......”
若不是曹雨钧后头又说了一句，启师姐不要管其他人，若是我们四个有哪里不稳了就过来帮我们，无论如何不要撤去更后面的地方，龙头龙颈绝不能断。
沐寒简直要觉得，他们要起的、抬的，不是一条灵脉，而是一头真正的龙。
当然......
“听了这些话后，我还当他们是要抬一条腐朽的，呃，碎得差不多了的龙尸。”
这话说的，也就是庆幸她没真把话说出声来给人听吧。
灵脉不是真龙，没有所谓的“皮”包着。
途中不遭受什么攻击，仅仅是地脉师动作不当，也是真的会断裂的。
断了的话，在场的地脉师，都要在天道面前被记上一笔。
“这灵脉意识成形了，比起一般的灵脉，已经结实很多了。”伯赏道，“且最好的是，因着灵脉的意识成型，只要这灵脉龙头龙颈完整起出来，且后续不受损伤，便是后边全断在这里了，这灵脉也不是‘死’了。”
地脉师们便也不会因此沾包。
只是对想要起出灵脉的仙宗来说，当真出现这样的结果，只当得上一句“不幸中的万幸”。
有得必有失，灵脉本就不是说断就断说续就续的。
生出意识的灵脉，就更加......断裂后几乎不可能被接续了。
如果仙宗最后带走的一条只有头颈的龙形灵脉，那么这灵脉想恢复龙形所需要的时间，何止万年。
在此期间，灵脉当然还是能有供人修行、种植的能力的，除了范围小点，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但......
灵脉不恢复完全，那晋升天阶灵脉，可就是遥遥无期了。
仙宗想要的结果绝对不是这个。
便在此时，丁燃睁眼，站了起来。
“丁道友。”之前带着人捋顺预备“各司其职”曹雨钧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站在他旁边的通玄殿地脉师便先开了口，“情形如何？”
看眼天色，丁燃道：“并无意外，一切照旧。”
李康榕之前已经说过了两个徒弟要做什么，沐寒赶紧回到李康榕身边，楚白萍却先和她分开，走到了长老聚集的那边。
“一会儿你和长安一直跟在我身边就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