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我知道了”。
李静水又问道，“你那身体如何了？”
“早蕴养好了。只是不敢回去罢了。”提起这件事伯赏便是前所未有的无奈：
“我怕真彻底圆满了那身体会把我强拉回去，毕竟当初一切准备都做好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去年年底开始甚至把神秀塔连接我洞府的灵力供应都给接到灵珠矿矿髓上去了——
“我回去不得当场渡飞仙劫啊？”
他现在渡劫，其实是有把握的，顶着当初那份迟来的功德他强渡都可以，更别说他的新躯壳比原先自己的还要强出许多。
但之前他有顾忌，沐寒没长大，不止是心理上的，还有修为上的，她太弱了。
他欠神秀塔的因果可不能这么还。
虎头蛇尾。
现在顾忌就更多了……
那合天锁，摆明了是会被飞升渡劫的动静影响到的。
李静水闻言，也是无奈：“也没办法，当时为了能给你打造一具足够合适的躯壳，很多东西都不容改动......而且那时也确实没人想到，师父竟那么快就殉道了......”
与其说没人想到致元会那么快就战死，不如说，虽然当时的人或许不乏有暗中诅咒九凰怎么不死在战场上的，但其中绝没有任何人能想到九凰真的会战死。
致元的陨落，在那一场战后，打懵了一大片人，这其中包括她的弟子，朋友，托庇于她的人，也包括她的敌人。
“都以为你很快就能身魂合一，到时无论是渡劫飞升离开这一团乱的千荒大世界，还是因为准备不足不打算立刻再次渡劫，都不是难事。”
谁料伯赏身体蕴养的进度才到四分之三左右，致元就出事了。
致元出事，李静水现在人和身体也是分家的，这世上几乎不可能找到一个有能力还可信的人，来替伯赏在短短的一个霎那间把境界与气息强行压制收敛下去。
伯赏几乎确定是一回到身体里就会立即引来飞仙劫。
伯赏叹道：“能有这么一具躯体已是万幸。哪怕我们已经触及大道本质，这世上我们看不到、料不到、猜不到的事情还是很多。”
“谁说不是呢。”李静水赞同道。
当年千荒大世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三千大道逐条清晰完善，本源灵文一个个显出真正面目，仙阶灵脉顺利逐年发展壮大，整个世界内灵气越来越充裕，合体真君接触宇宙法则越来越容易，飞升的人逐代增多，达到顶峰时，便是九凰即将飞升之时，那时万年内已有九位道君飞升——九凰若是引动飞仙劫，便是九千年刚过的时间里出现的第十位飞升道君。
在所有人都觉得千荒大世界正在逐渐往他们所飞升的那个“仙界”蜕变，或许以后不必飞升此地便是仙界的时候，无数天界裂缝出现，异魔来了。
千荒大世界在无数人自以为的“临门一脚”“关键时刻”，让异魔啃了个千疮百孔。
无数道君陨落，无数浸透了千百代人心血的灵文消失、传承断代。
世界碎作上千块，灵脉的生长受到了极大影响，仙阶灵脉几乎绝了更近一步成为真正的仙脉的可能。
李静水从上界下来的时候，已是合天锁被打造好的近两千年之后，那时千荒大世界已经缓过了一些元气，也出现了新的道君，但就她所知，到她离开，七大境和小碎片上的道君，加一起顶天也不过六十余人。
异魔祸乱之时，入世露面的道君，可是足有五百余人。
光是当年的三十六疆域，竞争最激烈也最强盛的疆域里，道君便足有二十四人之多。
——在此之前，此等炼狱一般的景象，谁敢想象？
这其中虽固然有一部分损失是应在了战后的内耗上，但若没有那一战，又何来的战后利益重划、进而导致战后内耗？
或许为了争抢仙界灵脉蜕变的机会，大世界同样会爆发大规模的顶阶势力之战。
但再惨烈也不至于如此。
“我现在先这么耗着，反正也死不了。”伯赏又道：“等真到了上界，若是能碰见剑星或者惊蛰......或许他们这也有能力帮我一把。”
李静水失笑：“你的实力，在寻常道君中算是到顶了。要在你归位时辅助压制你身上的气息，除了师父恐怕真没什么人办得到，便是我，哪怕没荒废这四万年，也不敢夸这海口。有的本事可不是靠时间堆就能堆出来的。”
李静水说完，又想着，上界那些道君，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们不能渡劫，这些年便都要顶着不定时到来的天人五衰过活，那滋味她曾领教过，设身处地一想，他们也着实是生活艰难。
也不知道这样的遭遇，会不会催发更多的不必要的争竞。
“真没辙那我也只能在这挺着了。”伯赏顿了一下，看看外面，忽然想起了一件险些被自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