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秦疏看他坐稳了,又将许逸安塞到他身前。
小家伙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被骏马吸引了注意力,他眼馋大马好久了,两条小短腿轻轻地在马身上蹭了蹭,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分外满足。
说来也是心酸,许逸安明明应是天潢贵胄,可他长这么大,却从来没有骑过马,甚至连马车都没坐过。许逸宁担心弟弟害怕,连忙将他拢在双臂之间。
秦疏又从褡裢里面取出了两张狼皮。这兄弟俩穿得实在是太过单薄,而且看衣服的样式,根本不是外穿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厚衣服是被别人抢去了。至于何人抢掠,不做他想。想到原本的世界线,那些人最后给妻子陪葬,也是罪有应得。
许逸宁在看到他掏出的狼皮时,心里就有了预感,然后一张狼皮就落在了他的身前。许逸宁想要自己有骨气一些,可触手的柔软让他没有勇气拒绝。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只见那人已经拿着另一张狼皮走向了一位妇人。
许逸宁抿了下唇,终于还是将狼皮打开,包裹住自己和弟弟。
厚实的皮毛阻隔着寒风,许逸安的小手在毛绒的内里上来回抚摸,小声和许逸宁说:“兄长,好暖和呀。”
风毛拂在脸侧,似乎带着阳光的味道,许逸安忍住了蹭一蹭的冲动,半晌后,轻声回应:“嗯,很暖。”
*
秦疏也是刚注意到,队伍中竟然还有一位孕妇。他昨天才来到这里,对大盛的律法了解有限,不过他知道,有些朝代会要求妻儿一起流放,这是对被流放者的一种安抚手段。
妇人的袍子宽松,也是对方坐到马上,他才看到对方腹部隆起的弧度,秦疏判断出这孩子至少有六个月了,生命的顽强和坚韧,实在令人震撼。
妇人的丈夫看到都统过来,有些紧张,连忙解释:“我只是将内人扶上马,我不坐的。”
秦疏招来一名亲卫,指着马上的妇人道:“将马车上的东西挪一挪,让她挤一挤。”
妇人和她的丈夫万万没想到都统大人竟然会说这样的话,顿时惊喜万分。人在逆境中特别容易被感动,这于秦疏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可对夫妻二人却有活命之恩。
说是马车,其实只是几块木板,尽管如此,也少了许多颠簸,更何况,都统大人还给了一张狼皮。
“宣娘,快快与我谢过大人。”
秦宣娘忙行了一礼,只看她的动作,秦疏便知这二人应是犯官。
秦疏并没有阻止两人,他要护住许逸宁,除了官职带来的权势,还要树立威望,只有足够的威信,才会带来更好的服从力。
秦疏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便回到了许逸宁身边,视线落到他的发顶,他伸手拂去上面的雪花。
许逸宁不想他竟然会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时,对方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许逸宁察觉到周围有人看过来,藏在狼皮下的手指握紧。这人,果然可恶。
秦疏却不知自己在妻子心目中的形象如同色批,他又将手伸进褡裢里,褡裢里自然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动作,实际上是在商城用积分兑换了一顶帽子。
秦疏伸手将帽子套在许逸宁的头顶,看到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秦疏终于满意了。!
所有的亲卫都乖乖听命,马百泉听到都统大人和他的亲兵之间的对话,猜出了他的用意,心里有些复杂,都统大人也许并非他以为的那样刁猾。
很快,李归将所有的犯人聚拢在一处,扬声道:“今日要夜宿野外,扎营地点距离此地尚有十余里,不想死的都紧着步子,否则,冻死都没人收尸。”说着,李归挥舞了一下鞭子,响亮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颤。
见自己的威慑起了效果,李归继续道:“都统仁善,与众亲卫将马匹让了出来,都自觉一些,老弱出列,谁若是不识好歹,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认人。”
许逸宁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将弟弟推了出去,只是忽然有一人挡住了去路,许逸宁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充满恶意的眸子,这人叫许时,是旁支的一个堂兄。
和许逸宁血缘最近的是他的六叔,对方的母亲只是宫女,所以活了下来,其他的叔叔全部都被砍了脑袋。只他六叔被发配去了禹南郡,禹南郡与勒石郡相距八千余里,恐怕余生都很难再见。
身边这些所谓的族人,许逸宁与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这一路他们又没少找他们兄弟的麻烦,说是血脉亲人,都侮辱了这个词。只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周全从中作梗,许逸宁一直选择息事宁人。眼下见他竟然想要阻拦弟弟的活路,许逸宁哪里还会忍气吞声。
秦疏一直关注着许逸宁那边的情况,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和人打架,来不及多想,秦疏几个纵步,便来到了这边。
他一脚将压着许逸宁挥拳的男子踢得倒飞出去,看到妻子脸颊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秦疏周身气息十分可怖,所有人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