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适应,几乎要喊这叫什么上课。
可事实上,他听着阵阵海浪声,好像也如浪花般轻松自在。或许他应该学会消磨时光,在摇晃的浮冰上不带任何目的地欣赏夕阳。
因此白煜月什么都没说。
他问道:“那学长的精神域拟态是什么?”
封寒下意识朝天空看,又收回眼神,道:“你总会见识到的。”
白煜月跟着往天空看,在远处,白色的冰原上承载着黑色的山峰,大片大片的夕阳余晖如熔金般坠落地平线。白煜月微微眯起眼,在夕阳下,终于看见了与周遭微微不同的透明翅膀。
巨大的,几乎遮蔽落日的翅膀,没有扇动,只是静静地在天空滑翔,不带起一丝风声。它滑翔的时间能持续很久,巨大的身体并不笨重,轻盈地犹如风筝,却比风筝有力。直到将要与山峰接触,它才轻轻拍动翅膀,又直上云霄了。
它静默无声,孤独地逡巡着整座岛屿,一飞就是五年。!
他反而被封寒的叙述深深吸引着。
完全掌控另一个人……
听觉、嗅觉、视觉,连对方的欲/望也紧握在手心,就算对方想反抗也不得不任凭自己心意玩弄……
年知瑜那时并没有注意到,一簇火苗已经在他内心点燃。他自认自己绝对不会像学长那样远离哨兵,他反而已经将找一个哨兵提上日程,最好匹配度高点,实力强点,好搞一点。
窗外吹进的冷风将年知瑜唤回现在的时刻。
他依旧计划把一位哨兵收入囊中。
但脑海里浮现出的脸,又和当初的目标截然不同。黑哨兵根本是零匹配度,实力不强,还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如果白煜月开开心心地和自己在一起,那些见不得天日的阴暗计划,似乎会瞬间灰飞烟灭。
自己也要弄不懂自己了……
年知瑜翻看自己的通讯器,置顶是个日程表,上面写道:“白煜月同学欠下的24小时(未履行)”。几天前,他答应过帮白煜月找企鹅,后来白煜月自己找到了,但没有收回这个报酬。年知瑜自然视为报酬依然会给。
五天后就是大考了。
大考后就能让白煜月履行承诺。
这样一想,陌生得有些令人胃痛的期待就浮上心头。每过一秒,期待感就多堆一层,垒起一座危楼。
……
亚历山大岛。
一块巨大的浮冰上,两个人正坐在边缘,手上摆弄着形形色色的钓具。
“海水都冷得结冰了,所以在这里钓鱼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平心态,不要奢望自己第一次就能钓一条大鱼。”封寒耐心教导。
“可是……我们不是来上精神域拟态课的吗?”白煜月犹豫地问。
“摆平心态,也是课程的一个环节。”封寒打定主意要把白煜月的作息磨正常,“你看这海浪,表层海面其实是很少鱼的,打窝并没有大作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垂钓。人生就像钓鱼,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咬钩的是无须鳕鱼还是……”
“这是咬钩了吗!”白煜月瞪大双眼,感受着鱼线上的一次比一次用
力的拉扯。
握着纹丝不动钓竿的封寒:……
白煜月憋着笑,抓准时机来了一个帅气的甩杆。鱼竿的弹性立刻将鱼线甩向天空,逆着日光溅出水花。但顺着鱼线往尽头看,鱼钩空空如也,充当鱼饵的南极冰鱼已经被吃了一半了。
水花不偏不倚地完全淋在白煜月身上。
“钓鱼的新人保护期也会时灵时不灵啊。”
封寒一边说风凉话,一边往海里洒不同的鱼饵,深怕鱼没吃饱。
“我就不信了……”
白煜月已经忘了要上课的事情,开始挑战自我。他再一次甩锅,兴致勃勃地期待来自鱼竿的震动。然而,海浪在推,风在涌,太阳快速下山,就是没有鱼咬钩。
忽然,白煜月满脸疑惑地问:“会不会是鱼竿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呢?”
“有可能。”封寒煞有介事地道,“鱼是很警惕的。它们不是饿了就吃饭,还要看岸边的人影,听听有没有陌生声音……完全凭心情!我记得我以前曾经用一根黄金鱼竿钓鱼……”
白煜月下意识问道:“狱火会那根?”
封寒有些诧异又有些高兴:“你知道?”
白煜月好奇问:“它真的很好用吗?”
“它一点都不好用,我只是钓了几次,它就掉漆了。”封寒低声吐槽,“我当时慌极了,以为整个狱火会的百年基业真的要败在我手中。所以我后来借外出任务的机会,在居民区把它修好了,镀了一层黄铜,再偷偷放回去。”
白煜月笑得前仰后合。
“有动物在上来。”封寒忽然转身道。
白煜月跟着转身,看见一只海豹艰难地挪动上浮冰,打滑了好几次。白煜月便放下钓具,将海豹抱起来。海豹兴奋地挺身,从嘴里吐出一条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