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声音骤然消失了,扑腾水花的声音消失了。
顾也回头,发现她已被气囊夹得晕了过去,整个人可怜巴巴地卡在椅子当中。她湿漉漉的卷发黏连在苍白的脸上与脖颈上,手也垂落了。
……算了,也是一条命。
真服了这祖宗,她怎么不干脆点死掉,还不用让他承受这种罪恶感。他很有些崩溃,一转身,硬生生将她拔出来,又努力踹开车门,努力摆脱越来越高的水位,将她捞起往外游。
温之皎被他夹在胳膊下往下坠,他用手捂住她的口鼻防止她溺水,一面又扑腾着水花往岸边的崖下游,当游到岸边时,他终于把温之皎甩在了地上,自己也彻底趴下了。
好累,好冷,好崩溃。
顾也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水,又望了眼温之皎,却发现她抱着胳膊坐了起来,冷得受不了了似的,也一阵阵咳嗽起来。
你还挺会挑时候醒。
顾也觉得这一切荒谬了,肺腑积郁着戾气,“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弱智。”
温之皎用肩膀蹭了蹭脸上的眼泪,“现在反正不是我一个人住山里了。”
顾也:“……”
他真被这女的气笑了。!
她很有些烦躁地扯起被子,可温随跟条蛇似的,硬生生钻进了被窝,往她怀里钻,四肢缠着她。
“啊呀你烦不烦!”温之皎气得用脚蹬他,“起开!”
她困得睁不开眼,只听见温随闷哼了声,却仍贴着她,“不要睡了,我快担心死你了,顾也这人很阴毒的,以后真的离他远点好不好?”
“好好好。”温之皎的话粘着嘴唇,“让我睡。”
温随又说了很多,她听得越发困,他的声音渐渐停了。但没几分钟,闹钟就响了,刺得她脑瓜疼。她抬手去摸手机,却见温随端着一杯果汁和一小盘糕点进了房间,放在床头柜上,“醒醒,吃点东西就不困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开始收拾仍在椅上的衣服扔进洗衣篓,“起来,再睡晚上就失眠了。我这几天有空,你别再吃外面的东西,油水又大又不健康。门口那些外卖我全扔了,我给你做饭。”
温随凑到床边,用手捏她脸,“皎皎,姐姐,温娇娇,温大!晚饭要吃什么?我现在做时间刚好。”
“我今晚一定不熬夜,你让我睡吧,我睁不开眼了。”
温之皎有气无力,用力蹬了好多下被子,又想睡,第一个闹钟又响起了。
温随蹙眉,“你定闹钟要干什么?”
温之皎也终于睡不成了,疲惫地爬起来,道:“我晚上要——”
“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她的话音。
温随走到房间外接起电话,没多时,他便回来提起脏衣篮,“有个订单要谈,我现在要订票了,后天回来。”
温之皎刚爬起来的身体又融化进被窝了,温随迅速伸手钻入被窝里扶住她的腰部,强行将她撑起来,“我刚刚做的菜和饭都放冰箱了,记得热,还有……”
温之皎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却见温随眼睛弯了下,卷曲的头发垂在她脸上,他俯身亲了下她额头。他道:
“算了,你睡吧。”
温随松开手,任由她化掉,起身往外走。
不多时,一楼洗衣机转动起来,伴随着门锁关好的声音。
温之皎醒来时,已是六点,也正是该赴约的时间了。她在衣柜里翻了好一会儿,一时间有些犯难,不知要穿如何打扮合适一些。
以往她就很少出席宴会,因为江远丞很少让她出席社交场合,其次就是出席,他也总是把她盯得很紧,而宴会的穿搭,也大多时候是他或者造型师选的。
她挑来挑去,最终只确定了要穿一双低跟的鞋。
*
酒会在山腰的酒店里,由于路途较为艰险,基本所有宾客都是进了酒店度假村时便由裴家的人安排好路线与司机接他们入场。
度假村的迎宾区是一片宽敞明亮的餐饮吧台区,以供刚到的宾客稍作休息。
温之皎将请柬递给门童,门童道:“温小姐,您要稍作休息再上山吗?”
她看了看手机的信号格,只是道:“赶紧上山吧,这里信号太差了。”
“好的,我这边帮您安排司机。”门童顿了下,才道:“温小姐,您要等一下您的同伴或者男伴吗?”
“不用了。”
温之皎摇头。
她倒是想带人来,可是任务里也没说能带人,请柬里也没说能带人来,也没有人邀她同行。
门童点头,做出了请的手势道:“啊,司机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带您去。”
温之皎一路穿过迎宾区,一名司机恭敬点头,将她迎上车。山路很有些陡峭,只有路边的灯光伫立在暗夜之中,她托着脸望着窗外,又看了看手机。
还是没有信号,好无聊,游戏也玩不了,小说也看不了。
温之皎开始数路灯,当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