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璃又道:“还有你们口中,经常提到的怯玉伮。”
晏弥斟酒的手停滞,酒液倒得太满险些溢出。
晏弥及时回过神来,放下了酒壶。
他心中的愁绪始终未能抒发,弹再久的琴,见到的也不是本人。
晏弥轻柔地抚上琴身“怯玉伮”三字。
他倏地呢喃:“冬天了啊。”!
宫人心中惴惴,望向濮阳邵。
濮阳邵道:“让你去办就去,磨蹭什么。”
宫人去了,随后却慌乱来报,舒厢逃了。
早就不见踪影。
濮阳邵大感丢面,松开林笑却,亲自带人去捉拿。
濮阳邵走后,殿门合拢,一室安静了下来。
晏巉见着林笑却那羞愧、内疚、害怕、不知所措的神情,微微笑了下。
他缓缓上前,将林笑却的单衣也脱了。
晏巉抱住他,状似难过道:“你选择旁人而弃大哥。大哥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他轻声道:“怯玉伮不喜杀戮,大哥愿意满足你。舒厢没事,我提前让人带走了。”
“但他为了保命,在我的人那里吐露了你的身份。”晏巉低声道,“善心有时,带来的只会是恶果。”
“你之后要记得,能信任的只有大哥。怯玉伮,”晏巉抚上林笑却的身躯,“你明白吗?”
林笑却抬眸望晏巉,双眼茫然。
脱了衣裳,他只觉得冷,不自觉往晏巉怀里蜷缩。
晏巉抱着他,低声道:“你是大哥的。在大哥怀里,你什么都不用想。”
晏巉拾起被子,裹住了林笑却。
晏巉说了谎。
他告诉下面的人,若严刑逼供之下,舒厢暴露了怯玉伮的身份,就将他杀了。
若没有吐露,就暂且留他一命。
书香还活着,他以为带走他的人是濮阳邵的人手。
他没说,没说。他只是想给晏巉找点麻烦。
好几次,想要靠近主子,都被宫人拦下。他知道是晏巉的命令,他恨,他不甘,只要把晏巉赶走,是不是就能接触到主子了。
那么多那么多的下人,原来不是每一个下人都有资格出现在主子面前啊。
被窝
里,林笑却说冷。
“大哥,我有些冷。”
晏巉道:“冷就穿上衣裳。”
林笑却做错了事,不敢。
晏巉问他错在哪。
林笑却想了会儿:“不该瞒着大哥,险些害了大哥。”
晏巉说不是。
林笑却说多管闲事却没办法收尾,识人不明乱发好心害人害己。
晏巉笑,问他再来一次会如何。
林笑却思索一会儿:“迅速穿好衣裳,叫下人进来,把他捞出去。”
“大哥的浴池,”林笑却小声辩解,“死人不吉利的。”
晏巉叹了一声:“我不是怪你救人,也不是怪你差点害了大哥。大哥只是难过,在我与外人面前,你宁愿受外人的威胁,也不愿告诉大哥,让大哥来处理。
“大哥在你心中,难道是洪水猛兽,一定会杀人吗。”
林笑却摇头。
晏巉拾起衣衫,把林笑却从被窝里抱出来,一件件穿上了。
林笑却垂着眼眸,不太敢看他。
晏巉抚上他的脸颊,迫着林笑却掀开了眼帘。
“怯玉伮,当初我买下你,并不是要你做奴。你不要怕,大哥是你的,你办不到的事,大哥会替你办。”
晏巉抱住林笑却:“学着习惯,而不是躲着我。”
林笑却沉默一会儿,抬起手,回抱住了晏巉。
被触碰的滋味,明明应该是恶心,可晏巉这一回,连半分厌恶也无。
这样正常的亲密,不带有羞辱意味的亲近,竟这般温暖。
晏巉问林笑却还冷不冷。
林笑却说不冷了。
晏巉抚上林笑却的眉眼,他当初买来的孩子竟长得这般大了。
那些污.秽的、不洁的爱恋,不应该出现在怯玉伮身边。
他要给怯玉伮最好的一切。
濮阳邵左拥右抱,自以为深情,颇为可笑。舒厢几次爬床,谁有权势就爬谁的床,实在是不堪。赵异耳聋眼瞎,残暴变态,无能狂怒,这样的人有何资格靠近怯玉伮。
还有那些见色起意的,不提也罢。
泽兴。
晏余望着窗外,心中烦闷。初夏到深冬,已经半年了,也不知怯玉伮和大哥怎么样了。
他听着一哥的琴声,越听越惆怅。
“一哥,大哥和怯玉伮会没事的,对不对?”
晏弥未答,仍是沉浸在弹琴之中。声快声慢声声意。
一旁的郡王赵璃道:“晏哥会没事的。”
晏余瞪了他一眼:“怯玉伮也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