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语地说完，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似的，连忙道歉：“如果冒犯到你的话对不起。”</br></br> 影山步笑了笑，冷峻的眉眼温和些许，“不妨事。”</br></br> 他穿着沐浴后换上的宽松睡衣短袖，姿态放松地靠在墙上，一条腿伸长，一条腿支起。</br></br> “降谷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他认同地说道，“他在各个方面都很有天赋。”</br></br> 诸伏景光垂眼回忆道：“是的，零不管做什么都很成功，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br></br> “你们两个一起来做警察真是很好的缘分，就像松田他们一样。”</br></br> “你羡慕了吗？”诸伏景光歪头看着他闷笑，“你有没有幼驯染？”</br></br> 然而影山步似乎想到什么，唇角的弧度放下去了一点，只是若无其事地摇摇头。</br></br> “没有。”</br></br> 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诸伏景光意识到这可能是症结所在，但是他不想这样直接地触及这个令对方不快的话题，于是转而玩笑起来：</br></br> “你之前问我是不是有幽室封闭恐惧症，其实直到那一次为止，我都没有意识到我还有这样的问题。我现在也很好奇这个心理阴影还存不存在。”</br></br> 影山步看他，挑眉：“你现在想进衣柜里试试吗？”</br></br> 诸伏景光故意将双腿蜷缩起来，抱着头说道：“这是什么魔鬼的发言！”然而眼里却盛满笑意。</br></br> 影山步也忍不住笑起来。</br></br> “说真的，我感觉可以试试。”似乎因为凶手被捕，诸伏景光凭空多了许多勇气，连直面自己过去避之如蝎的阴影也可以坦然提出来。</br></br> 明明影山步是先说出这个主意的人，这时候反而不确定了：“……真的吗？你要不然还是先好好休息吧。”</br></br> “已经吃了药，等一会就困了，到时候再休息也不迟。”诸伏景光说做就做，竟然立刻就下了床，然后走向床尾的衣柜。</br></br> 影山步没想到诸伏景光竟然这么勇，之前还会引发他焦虑症发作的心理阴影说挑战就挑战，看来凶手被抓住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生转折点。</br></br> 总感觉诸伏景光仍然处于某种达成夙愿之后茫然的兴奋状态里，影山步有点担忧地跟着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准备给对方善后。</br></br> 衣柜柜门打开，诸伏景光伸手把挂着衣服的衣架推到一侧，一把摘了下来，放到床角。柜底紧贴地面，因此不存在承重问题。</br></br> “如果感觉任何不适立刻出来，不要强忍。”</br></br> 诸伏景光脱了拖鞋一脚踩在衣柜里，转头狡黠地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进来吗？”</br></br> 影山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衣柜：“鬼屋里那个衣柜大很多，你这个衣柜要是能进两个成年男人的话才是鬼故事吧。”</br></br> 诸伏景光笑得差点撞到头。</br></br> “喏，手机给你，帮我计时三十秒吧。再久的话氧气可能也不够用了。”</br></br> “嗯，我就在这里等你。”</br></br> 于是衣柜柜门关上，诸伏景光靠着柜子内壁，将长腿蜷缩着坐了下来。</br></br> 隐约从柜门缝隙里漏进的光线扩散成昏沉的薄纱，模糊地铺散在漆黑空间的边缘处，从外到内逐渐淡化成一片空荡荡的黑暗。</br></br> 但被柜壁局限的肢体又清清楚楚地传达回来这处空间是如何狭小的真实感。</br></br> 上一次被关进这样幽闭的空间里的时候，身边还有另一个人。那时自己一心一意地想要躲避外边鬼怪的追逐，在惊悚中叠加了幼年种下的深刻恐惧，于是引发了他表征的焦虑。</br></br> 他确实有过许多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像是诅咒一样缠绕困惑着他。虽然收养他的亲戚和降谷零都清楚内情，也在最初的时候给予过很多贴心的照料，但他不可能将这件事反复提起，因为他明白这世上背负这件事的只有他和诸伏高明。</br></br> 因为害怕再次失去亲人，他甚至不愿意与诸伏高明仔细探讨凶杀案的细节。虽然他明明知道诸伏高明留在长野成为刑警是为了什么，但是出于微妙的回避心理，他选择将这件事变成只属于自己的孤注一掷的重负。</br></br> 直到真正卸下包袱的这一天。</br></br> 独自一人时，缺少对外界的认知和对时间的判断，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格外清晰。</br></br> 呼吸之间喷洒出来的空气变得炙热，他的头脑昏沉起来，手掌无意识地握了握，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存在的温度，滚烫的掌心却只碰到了冰凉的木板，让他一下子惊醒。</br></br> 伸手盖在额头上，摸到了更加烫手的体温，他唇角扯了扯，向后泄力地靠在柜壁上，忽然又笑起来：好像确实没有在想乱七八糟的回忆了。</br></br> 影山步站在衣柜外，手里拿着诸伏景光的手机，上边的倒计时一点一点变少。衣柜里悄无声息，让他从没觉得三十秒的流逝如此清晰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