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拉开,却见她并不进来。
“五条呢?”
“我让他去换自己的衣服了。怎么了?”
“没什么。”
家入硝子让夏油杰弯腰,将手放在他的脑袋,然后挪到受伤的胸膛:“这是最后一次治疗,早上忘记做了。”
夏油杰立刻感到轻松,道谢后又说:“你可以从正门进来,我没有锁门。”
“五条打你的伤疼么?”
“还行吧,有点点。”
骗人,明明昏迷的时候都在喊着疼,在聚会上也好几次想要叫五条悟出去单谈。
“会怨恨五条吗?”
“当然不会,硝子。”
那就勉强相信吧,家入硝子摆摆手,抱起那本可以砸人的大部头,随意道:“我跟他们说你要休养半个月,别露馅了。”
狂欢之夜能让大家暂时忘却不愉快,但是发生过的,仍然存在。家入硝子当然记得,昨夜五条悟多动症似的,夏油杰直到后来陪着五条悟搞恶作剧,才显得活跃些。
有改变的吧,一定是有的吧,男生们会不会成熟一些,她不确定。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既然没人愿意透露,也不愿意分享,她为什么要好奇心泛滥,多此一举呢。
关心需要犹豫么——没有回应的关心就不要在意吧。
家入硝子推开校医室的门,拖长音说:“老师,我来了——”
千禾杳则是在男生宿舍外找了棵大树,在树荫底下翻阅着文件。原以为女孩子在装扮上就够花时间了,没想到男生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做以下处分……给予五条悟停学一年,撤销特级术师等级证书,两年内不允许参加评级……并处以四百万罚金……”
千禾杳先是闻到古龙水的味道,五条悟站在几步远外,悄无声息地保持着弯腰,注视着她手里的文件。
“早上好,千禾前辈。”落后一步的夏油杰朝她招手,附上一个浅浅的微笑。
千禾杳扯扯嘴角,距离和家入硝子分开都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真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浴室里接着打水仗。
不过有一说一,收拾干净后形象真不赖。
五条悟戴着招牌式的圆形墨镜,白色短袖,蓬松银白色的头发和偏白的皮肤,让整个人都像是在阳光里闪着光。
夏油杰则是一身黑衣,头发并没有吹干,扎着一半,剩下垂落半遮耳饰。他的肤色属于正常人,但气质清淡清隽,浅笑起来别有文艺范儿。
虽然都是打扮简单,但两人都超过一米八,高挑身材,样貌各有特色,气场独特,谁也盖不过谁。
走在一起,仿佛是随时可以上场的男模们。
千禾杳感觉自己不是出去做案子。
她应该当经纪人。
用这两张出众的脸和完美比例的身材,给自己疯狂地赚钱。
夏油杰走近,蹲下捡起已经被她阅读过的纸质文件:“还有近一周的案子安排……这些——是千禾前辈安排给我们么,是要当我们的辅助监督?”
五条悟插着腰,扶着墨镜,抬高声音说:“可是我们完全不需要辅助监督哦!”
很可以,很好。
千禾杳在心中由衷希望他继续保持这种乐观态度。
她当然知道两人都会设立帐,并不需要辅助监督。不仅仅是一般人跟不上他们的节奏,而且很容易反而成为累赘。
夏油杰翻阅几张,边读边认同地点点头:“应该是千禾前辈帮助我们的必要代价吧。”
五条悟凑过来,说:“今天就要干活?”
夏油杰指着安排的日期:“是的,满满当当的行程啊。”
“一天休息都没有,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的学生生活呢。”
夏油杰慢慢地说:“不过悟的处分是休学,千禾前辈召集我们——如果也是高层意思的话。”
他平静地分析道:“恐怕这是没有报酬地替高层干活吧,无偿?确实有点狡猾呢。”
“嗯,”五条悟抱着胳膊,给高层下了定义,“果然是‘黑心工厂’。”
两个男生毫无排练过的痕迹,却配合默契,在千禾杳面前一唱一和,丝滑无比、光明正大地控诉高层。
千禾杳:“……”
千禾杳曾经因为护送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有过短暂的接触。
真是看不出来,夏油杰和五条悟相处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夏油杰想到会议上的一幕:“看来高层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是要严厉处罚——”
夏油杰说得越来越轻,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做面子工程。”
五条悟说:“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处罚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就是对于官方的阳奉阴违啦。”
千禾杳:“……”
恐怕任何一个和他们合作的人都会被迫血压升高吧。
尤其是夏油杰,千禾杳不由对这位明明智商在线,但行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