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是。”
傅迟晏抬眸看她一眼。
“只是……”宋温陶有些犹豫,“我怕你离开安乐宫之后,京兆府会上门拿人,到时候不管你与命案有无关联,都难免吃一番皮肉之苦。”
傅迟晏心底嗤笑一声,暗道,冠冕堂皇。
“待禁足之期到了,我会去找谢桢。”宋温陶道,“为你解决此事。”
傅迟晏摸来纸笔,写下几个张扬的墨字:“殿下去了,便能解决了?”
宋温陶想起一些旧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十有八九是能的。
谢桢对她有亏欠。
若能寻个机会一举还清,想必他是愿意的。
那些年少时的无知之言,也不该一直在心头捂着。
谢桢马上就要与沈三娘成婚。
她与沈絮洇相交相知多年,阿洇成婚时,与她共饮合卺酒的,该是一个心无挂碍、一身分明的郎君。
见她点头,傅迟晏眸中浮起隐晦的不悦。
墨笔在白纸上滑动,他轻飘飘地写下两字:“不必。”
宋温陶只当他是不愿让她入局,轻轻摇了摇头,正色看他。
“郎君。”宋温陶神情认真,冲他端端正正行一礼,“郎君因我入宫,又因幼弟无状,受了些攸关性命的无妄之灾,此后种种,皆是由当日事起。”
“此事,归根究底,是温陶对不住郎君。也阖该由我为你摆平。”宋温陶神情郑重。
傅迟晏微微扬眉,心道,她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四下无人时,她不是惯常用看狗的眼神睨他吗?
而今又在装什么?
他心有所感,抬目向外看去,见门扉上映出一个人影。
身姿丰腴,盘着妇人髻。
原来如此。
傅迟晏将眼皮耷拉下来。
“随你。”他提笔胡乱写下两字。
“世道艰辛,皇宫中风波诡谲,本宫可为郎君蹚路,日后若有求,万望照拂。”
傅迟晏兴致缺缺地同她做戏,提笔写下一字:
“可。”
想养条咬人的狗罢了,当着郗家人的面,倒将话说得像是重逾千钧的同盟之誓。
宋温陶眼中浮起笑意,又冲他行一礼,“如此甚好。”
傅迟晏转动手中的墨笔,墨点子甩在宋温陶的衣裙上。
他转眸盯住,想看她是否会发作,却见公主定力颇佳,只当没看见,含着盈盈的笑对他道:“郎君的腿已经好些了,不妨下床走动一下,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傅迟晏依言,扶着床榻边缘站起。
宋温陶退开三步,远远地瞧着。
傅迟晏微微扬眉,心道,这般避嫌?
和晚上倒真是两般模样。
他佯装腿上无力,摇晃一下,见宋温陶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却又止住。
她硬生生地站在两步外,好似真心在顾虑着男女大防,刻意与他之间,划出分明的泾渭。
傅迟晏只得自己站稳。
“桌上的小吊梨汤,放了润嗓的药,郎君记得喝。”宋温陶交代完,听见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