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带回去也是麻烦,你吃吗?”
钟嘉慧往桌子上看了看,那巧克力刚拆的包装,是她挺喜欢的牌子,她想了想,说:“我刚吃饱,不饿。”
吴霖点头,伸手就想往嘴里送去。
“但是!”钟嘉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指甲留得有些长了,触碰到皮肤上一阵小猫挠人般的瘙痒,吴霖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的手。
“要是你带不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它,”钟嘉慧弯弯眼睛,“那就给我吧。”
“我还多带了一些,”吴霖立刻说,“花生糖软糖什么的,都给你吧。”
“…你也不嫌沉。”
“姜阿姨塞给我的,她怕这边吃不好,”吴霖低声解释,“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钟嘉慧:“…”
姜阿姨还怪细心的哩,就是她不大明白带饼干什么的不好非要拿糖,这人又不爱吃甜,差点白白浪费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吴霖凝视着她。
“哦!”钟嘉慧应了一声,心里寻思着回去该怎么把糖分给村里的孩子,她刚才在便利店走了一圈,货架上摆放着的大多是不知加了多少劣质色素,散发着一股油污味的不知名小作坊产品,她只好打消带点“手信”回去的念头。
想到这里,又听见吴霖说:“是以前订好的行程,要去看石材。”
搞建筑的四处乱跑也算是常事,当年她爸爸生意正好的时候还常常跑缅甸印度看建材,还时不时得跑酒席找门路,喝得烂醉被人扛回家才是司空见惯的事,像吴霖这样的已经算是清闲了,钟嘉慧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犹豫了一会,才说,“一路平安。”
吴霖哼了一声,“…多谢。”
他站着只能看到钟嘉慧乌黑的头顶,索性坐到地上,长腿一支,以一种微微仰视的姿势看着她,问:“说吧,我们的关系怎么处理?”
也许她和吴霖是真的没话聊,才会半句不离这个。
钟嘉慧无意识地扣了扣手指,有些困惑地皱眉:“吴霖,你我结婚是为了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放平一下心态嘛…”
她耸了耸肩:“你发展你的商业地图,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的,你如果想要什么精神价值需求…”
她笑着摆摆手:“别找我。”
吴霖终于知道,人在无语到极点时是真的会笑出声的,他咬着牙冷冷笑了一声:“你真是这么想?”
钟嘉慧咬住嘴唇,坚定地点头。
吴霖猛然站起身,俯身逼近,一把按住她试图逃离的肩膀,冷冷道:“说是这么说,你前些天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她做了什么来着?
钟嘉慧眨了眨眼睛,眼神清澈,静默地望着他,女人的纤细的肩胛在他手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平静而镇定,吴霖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至少是在此时此刻。
他慢慢地抬起手,钟嘉慧随即站了起来,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拉进,若她在靠近一些,他便能触碰上她的额角。
他微微低下头,钟嘉慧就着微微仰视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在他的气息压下来的前一刻,他定住了。
钟嘉慧的笑似乎有些无奈:“我什么都没做…”
“是,”吴霖低声说,“你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
钟嘉慧不笑了,她轻轻抿住了嘴唇,眉间稍蹙。
“我以前总是这么想,你什么都不做,但我总能向着你再近一步,”吴霖伸出手,指尖在她脸颊轻柔地拂过,撩起她的发丝捋到而后,他的声音很温柔,“可惜结果不尽人意,钟嘉慧,我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钟嘉慧眼中掠过一丝惶惑。
“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我不能总撞南墙不回头,”吴霖留恋似地收回手,“既然你这么做会让自己良心好过一点,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整得跟临别祝福一样,怪不自在的。
“我什么都没做,”钟嘉慧摇头失笑,“那我为什么还会良心不安,吴霖,你在说什么?”
“那就要看你心里在想什么了,”吴霖有些意味深长,“也许你心里有了选择,但你仍旧觉得愧疚…”
“不可能!我又没做错事!我怎么可能…”
钟嘉慧仓促顿住。
半晌,吴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许吧,我会给你留一张机票,在明天飞机起飞前,我会等你。”
屋里再次陷入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吴霖的呼吸平稳,而钟嘉慧的呼吸愈发急促,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忙深吸一口气,望了眼窗外,说:“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她逃也似的立刻了屋子。
吴霖长久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抿了一口她仓皇落下的巧克力,巧克力微甜,带着一点点苦味,他又抿了一口,觉得这糖也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