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丫头,你说看见了青谙与安之荣走进一个屋子。”
小路上,一群人撑着伞浩浩荡荡走来,在前头引路的是正是消失不见的李寻雁。
李寻雁握紧伞柄,指尖泛白,她拮据道:“我今日是喊姐姐给我送肉,可是姐姐一直没有送来”
“我就跑出来看,然后看到了姐姐和安哥进了一个屋子。阿母说过,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个室,于是我就不放心跟过去,然后听到了。”
李寻雁说到这就止声了,脸红了起来。
其他人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看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把视线转到了安之荣的母亲安母身上。
安母也没有想到这事还与他儿子有关,她听人说青谙在偷汉子一起跟着出来看热闹,结果李寻雁这一说还把她儿子牵扯进来。
安母想也不想就否定道:“我儿怎么可能与青谙有染,他每天在书房待着准备科举呢。李丫头你不要乱说啊。”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道:“怎么不可能,你家安之荣可与青谙是有过婚约。”
安母骂骂咧咧道:“我们早已经退婚,而且那青谙刚与我儿退婚就去找了下一个,这样水性杨花的人,跟我儿子配不上。”
“
“怕是你看不上与青谙,棒打他们鸳鸯吧。”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安母气得脸色发青,李寻雁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解释。
她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他们现在说的越多等下青谙就越惨。
李寻雁相信,只要被他们看到安之荣与青谙衣衫不整一起,不到一个晚上青谙的名声就毁掉。
在村里,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有一个下场浸猪笼。
青谙一死,她就可以带着玉佩到京城去成为金枝玉叶的青家小姐,再也不用在这里当农家女。
李寻雁得意想着,领着一群人穿过小路来到了偏僻的院子。
“咦,这不是以前赵老头留下的屋子吗?”
“他们在这里行苟且之事,也不怕赵老头的阴魂来找他们。”
一群人交头接耳,安母混在里面,冷眼听着他们说儿子的坏话。
安之荣一直是安母的骄傲,杏花村谁不说她命好有个能当大官的儿子,现在周围的人投向她的目光却是看好戏,与她不对付的人更是奚落。
于是安母嚷嚷道:“开门啊?”
李寻雁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没有一丝声音,不应该啊?
李寻雁邹起眉,自觉告诉她发生了她意料之的事,然而人都被她喊过来,要是不给她们开门,李寻雁不知道怎么收场。
她只能安慰自己,只要安之荣与青谙在里面就行,谣言自然会传出。
于是她不再犹豫——
推开了门。
*
“炭炭,你说青谙到哪里去了?”
顾煜回到院子,走到正堂里没有看到青谙的身影。
他又跑去屋里,平时青谙喜欢在屋子里的桌上看书,或者算账,然而里屋也没有。
顾煜上上下下找了也没有找到,他抱起炭炭坐到门槛,无神的盯着外面。
雨还在下,青谙不可能还去远方。
青谙在村里也没有朋友,所以排除了她去找朋友玩的可能。
那排除一切不可能,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她遇到了麻烦。
“李寻雁。”
顾煜垂下眸子,轻颤的长睫毛遮挡了眼底浮起的情绪,他放下手里的炭炭。
他大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炭炭,我们去找你娘亲。”
*
屋子里,李寻雁推开了门,待她看清里面的情形呆住不走。后面紧紧跟着的安母看李寻雁往不动,踮起脚往里面一看。
“荣儿!”
安母一把推开李寻雁,李寻雁被她一撞撞到了门框上,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里面。
屋里,安之荣半死不活趴在地上,一向整洁的浅色青衫上全是灰土,挽发的头巾不见踪影,身上是一道道被枝条抽出来的伤口。
而青谙就站在他面前,手上是滴着血的枝条。
“你个杀人犯!”安母眼神如刀,要是她的眼神能化为实体的话,青谙已经被她千刀万剐。
青谙扬了扬手里的枝条,冷漠道:“再胡说我连你一起抽,顺手的事。”
“你,你,你。”安母语结,嘴皮颤抖,怒目圆睁:“你杀了人是要报官的。”
青谙冷哼道:“我我何时杀人了。”
安母搂着安之荣,指着他身上的伤口道:“这些不是你造成的吗,你不要想蒙混过关。”
“可他没有死。”
这时在昏迷的安之荣睁开了眼睛,一看到安母他掩面哭泣,哽咽道:“母亲救孩儿。”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