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去向,我必定寻机折返杀了你。”
阿漓讪讪一笑,“你太低估他了,你以为到了山下还能让你们走远吗?”
“你这是何意?”身后其他刺客质问道。
“待你放了我,追兵就会倾巢出动,山下三叉路口任你们兵分三路,一个都跑不了,若想活命,你们得挟持我离开上京城境地三十里开外。”阿漓淡定提醒着,看似为他们出谋划策。
“你,”头领恍然大悟,又不大相信,“你为何要帮我们,你的意图是什么?”
“你若不信大可一试,不过现下你们可以选择,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拿命做赌,带我离开上京城于你们没有任何损失。又能有一护身符,有何不好?”
“大哥,这女人说的没错,咱们若是将她放了,那姓宋的定然不会放过咱们,这还属于上京城管辖,随时都会有官兵追上。”
前后思量之后,领头的方改了主意,警戒道:“你若胆敢耍什么花招,我定不叫你好过。”
宋听时在别苑等了一柱香,他无暇顾及那么多,等不了了,随即他点了一队人马下山,可到了山下三岔路口,他屏着息在被夜色笼罩的山林里巡视,没有阿漓的身影!
拿着剑柄的手微微颤着,他不该答应这个条件的,此刻他后悔了!
士兵们见着他仿若嗜血修罗,火把被冷风吹起光晕,落在那张俊俏的面庞,只剩下寒冰般的杀意。
在一声令下之后,军队一分为三追赶,宋听时沿着东边小道追去,火把照着地面隐约有新留下的马蹄印,他断定这一方向有人。
刺客御马不知跑了多久,阿漓只看见夜空中高挂的玉盘变了方向,眼看山路周边的光景渐渐显现,天快亮了,越往外走,离上京城越远,一股雀跃油然而生,她能出去了。
这没有高墙围起的世界,即便是树荫遮蔽,可林间里呼啸而来的山风也比那高墙之下精心布置的景致更让人舒心畅意。
其中一个刺客喘着息道:“老大,再走就要到临城了,城门还未开,若再带着此人,更不易入城。”
领头的驻马回缰,“没错,追兵一时半会赶不上,再带着她同行扎眼,那就是负累了,待入了临城,找个歇脚地。”
阿漓闻言冷静道:“你们要放了我?”
领头剑举着对着阿漓脖颈,她脖颈上的伤血不知何时早止住了,凝成血块粘着。
“我本不想留你,可你提意帮了我们弟兄,我放你走,你把我们行踪告知皇帝走狗,那我们岂不是无处可藏,只等落网送命?”
阿漓仰着脖颈,注视着剑端,“那让我也入临城,入了临城你们放了我,我也不跟着你们,自然就不知行踪,如此你们也无需担心我会泄露。”
领头挑起邪笑,将剑柄收起,朝右侧点了点头,“你先走。”
阿漓不知他何意,不过她若能进了临城,此去一别,往后再回上京已无可能,她望着天际,曙光耀着山峰,驱散着黑夜的寒意,她似乎看见了此行之后的光明,忽而她没再犹豫,架马跑在最前。
“就这么让她走了?”刺客不安说。
领头的没有回话,可笑得让人慎得慌,只见他举起袖箭,朝着那抹身影摁下机关,袖箭飞了出去,霎时间马背上的人滚落山坡。
“老大?”
他收起袖箭,满意道:“这箭未中她要害,是死是活全靠她命。”
话毕朝着临城方向策马而去。
阿漓被射中肩甲,滚下山林,好在不高,只是肩甲处传来的痛感让她不适,她努力撑起身子,想在林间找些药草疗伤,经历一日奔波,又遭逢一夜逃亡,她已然没了力气,倦意充斥大脑,让她不得不闭眼休憩,可就是这一闭,她整个人昏睡过去,再无意识。
宋听时领着人马追赶一夜,没见到阿漓,他便不可能停下,经过一处,原本一路齐整的马蹄印却乱了起来,有马停留后原地驻足的痕迹,宋听时命人下马待命,他接过火把照着路面,往临城方向的其中一条马蹄印子浅了许多,常年行军的他对这些蛛丝马迹尤为谨慎。
他下马寻着山林四周,山下有丛荫庇护,可一处却露着古怪,草木似乎被人踏过,有新压断的痕迹,日光越爬越高,晨雾逐渐散去,他往草迹寻去,捕捉到一抹异于绿茵和枯黄的颜色,格外显眼。
待走近一看,那是阿漓!!
是他寻了一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