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人,他只是说了有关你的事,比如连竹茹给你下药,以及将你扛进温池的过程。”“我和你大姑妈追问几句,他才透露,说连竹茹与曼汐皆被关进了尚司局问责。其它的一律不肯多说,只说陛下自有顶多。所以我们其实也不清楚她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令柔蓦地想起,前几日她随连竹茹一同去仙韶院,看望被贾婆婆罚抄书的郑芝芝时的场景,好巧不巧,她们偏与曼汐撞上,两拨人还起了冲突。
令柔对那天记忆犹新。
进宫这么些年,明里暗里都有人护着她,她明目张胆吃瘪还是头一回,因此当时虽然忍下,事后却总会想起。令柔清楚地记得,那天,曼汐可是信誓旦旦向她下面那些狗腿子放话说,她马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再联想到汤泉宫发生的事,以及方才小张氏的话,令柔相信赵祯没有冤枉了曼汐,事情的确是她干的,但只是棋差一招,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吃黑了。想到这,令柔陷入了沉思。
能在宫里给她大开方便之门的,必定也是宫里的人,并且能量不低。
那这就可以排除曼汐的狗腿子们了。
毕竟若是狗腿子们能办到曼汐都办不到的事,何必低三下四当狗腿子?
还有谁呢?
曼汐身边还有谁背后另有势力呢?
令柔在脑海里逐个排除,最终一一她的目光虚空定格在冯忆柳身上。
令柔微眯着眼,回想有关这个姑娘的一切,她恍惚记得,她与冯忆柳还没有撕破脸还在一起练舞的时候,依稀听她提起过,她有一个姐姐来着……
那么这个“姐姐”一一
令柔眼神闪烁几下,目光炯炯看向大、小张氏,表情若有所思。
“姑妈,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冯忆柳的姐姐是谁?在哪个宫里做事呀?”
黄昏。
夕阳西下,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
天空呈现出火烧云一般的色彩,宛如一副油画。金色的余晖与绚烂的彩霞交织,日光柔和而细腻,将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
这是大自然最美丽的时刻之一,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祥和,让人心生敬意……
皇仪殿。
金色光芒的细腻余晖透过花样繁琐的窗棂照进大殿,投下一片片纹路的黑影。
不远处,处理了一整天政务的赵祯老神在在躺在藤椅里闭目养神。
他一边用手指揉着眉心,一边听阎文良回禀,阎文良手里拿着一张纸一一是暗探上交的纸张,正逐字念着。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赵祯蓦地睁开眼,线条利落的凤眸深处依然肉眼可见的疲惫,但眼神却戏谑玩味。“她真这么说?”
赵祯躺在藤椅里,抬眸看着阎文良,目光上扬,忍俊不禁问。
阎文良见赵祯笑了,也笑着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探子将张小姐说的话一字不落禀告给我,我又原原本本复述给您,准保没错!”
赵祯确认的确是令柔的原话,登时笑出了声,轻笑着摇头,“还是个孩子呀,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不过,话说回来,朕当真很风流么?”
阎文良笑道:“陛下风流不下流。风流对男人而言并不是贬义词,岂不知从古至今更有′风流倜傥'形容人丰姿秀美,神采飘逸,洒脱不羁,更甚者有才华而潇洒豪爽,不拘礼法。不论哪一种,陛下都比得上,都是褒义。”赵祯笑骂他,“阎大人和稀泥和到朕的头上了?我问的是这个么?我问的是,朕是否果真如张小姐所言多情?”阎文良心道,你自己多不多情心里没数么?--但也只敢腹诽,不敢口头上说。
因此再次笑道:“多情对一位君王而言,实是好事。须知从古至今,但凡痴情的帝王,极少数有大作为,全部心思都沉浸在儿女私情,荒废朝政不说,又因为痴情专宠一人,不能雨露均沾,致使后宫子嗣凋零,江山社稷后继无人,实是灭国的灾祸。”
“陛下如今正好,多情风流又有分寸,对后宫的娘娘们雨露均沾,娘娘个个能分到宠爱,并极少争风吃醋,可保后宅安宁。”
“再者又因为雨露均沾,才不过两三年的时刻,皇嗣便陆续降生。”
“皇家血脉枝繁叶茂,大宋的江山才能稳固千秋。”“如此,又怎可说风流多情,雨露均沾不好呢?”这话说的有根有据,恰如其分,任谁听了都要拍手称赞。
然而赵祯听罢,只是无言沉默,良久,他才又问,“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连氏?”
阎文良想着方才暗探上报的内容,揣度着赵祯的心意,试探性说道:“莫不如,遂了张小姐的心意,对连氏不予追究,轻拿轻放?”
赵祯抬眸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志在必得的笑。
“若是直接来求我,或许可以。可她们偏要走弯路,去求皇后……”
赵祯点到为止,然阎文良已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他在赵祯身边服侍,从曹皇后进宫到现在,他都看在眼里。
在御前服侍,尤其还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