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了甄氏一家抄家刺配流放崖州,甄诗文则要被押去京城凌迟处死。
下值时赵子瞻满面春风带人冲出去巡逻了,李世民刚走出县衙没多久,薛季阳就带着薛孚匆匆跳下马车来恭喜他,并极力恳请他能赏脸前往云阳酒楼用餐。李世民没料到对方的消息竞如此灵通,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这一回,别说薛季阳一反常态地异常热情,一口一个“赵官人"叫个不停,就连薛孚也束手束脚地不敢再喊他二哥了。
李世民笑着上前拍了拍薛孚的肩膀,“别见外,这样都不像你了!以后我还是你的二哥。”
薛孚立刻兴奋起来,双眼放光响亮道,“好的二哥!”说着,他又扭头朝薛季阳翻白眼,“爹,你还非说我二哥如今当大官了,跟往日不同了…”
薛季阳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只好尴尬地搓手笑个不停,同时心中却十分高兴一一看来赵二郎如今得了势,也还是肯把儿子当朋友的。
要不是今天县丞让人悄悄来报信,他简直做梦都不敢相信:赵二郎一个没参加过科举也没钱疏通关系的穷小子,竞会因为上回剿匪一事突然入了官家的眼,一步登天成了五品的大官!
薛季阳在家里翻来覆去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一一虽然上回他帮郑秋麟利用赵二郎传过话,好在对方后来并不介意此事;
薛寿那边,他也遵守约定并未再去设法搭救,前几日知使衙门的死刑判决已经下来了;
至于薛卫.…
如今赵二郎如今既然得了势,薛卫那混账就绝不能再留在薛家了。
于是他当断立决,立刻让人把薛卫除籍逐出了薛家,这才安心抓了薛孚出门来找赵赵二郎套近乎。好歹这儿子撞了大运能喊人家一声二哥,赵家这棵大树要能借机攀上,可比郑秋麟那边可靠多了。在云阳酒楼最好的雅间一入座后,薛季阳双手捧着一份契约,恭恭敬敬走到李世民面前躬身奉上,连声音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卑微讨好,
“承蒙赵官人上回肯拉扯薛家一把,让小人侥幸得了太子殿下的举荐,拿到杭州绫锦院丝绸织造的差使,小人算过了,这笔生意一年至少能有五十万贯的毛利…薛家绝不敢擅自贪功冒领,还请赵官人收下这份契书,往后您拿七成,小人拿三成,每年的收益小人都会派人送往府上”薛孚顿时眼睛一亮,急忙拉着李世民的衣袖催促他,“二哥你快收下呀!”
李世民在路上就听了薛卫被逐出薛家一事,已是十分满意,没想到对方一来就送上如此大礼,忙推拒道,“当日我与薛员外是约定好的,由你出钱来替衙门接待太子一行,至于能在他手上拿到什么好处,全凭薛员外自己的本事,此事我并无半分功劳,还请薛员外切莫如此!”
薛季阳捧着契书噗通就跪下了,“不,赵官人助我薛家得了如此一个天大的富贵机缘,小人当日却不识好歹,对赵官人百般刁难不敬,如今想起来实在是羞愧难当追悔莫及啊!还请赵官人收下此契书,也好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他竞伏地咚咚磕起头来。
还没等薛孚这二愣子反应过来,李世民已经上前一把扶住薛季阳的手臂,
“薛员外快快请起!我与孚哥儿既以兄弟相称,又如何能受你如此大礼?”
薛孚闻言回过神来,急忙也去劝,“爹,你要说话就好好的说嘛,动不动给我二哥下跪干嘛?他又不是郑秋麟那种人!”
薛季阳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执意要把这分钱的契书送给李世民。
李世民沉思片刻,到了青州以后自己手上虽有了兵权,但到时想偷练骑兵,恐怕还要先买通署衙的官吏代为保密,而训练骑兵又是极耗银钱之事,一个普通骑兵的花销就抵得上六七个步兵了,更遑论他想训练的是骑兵中最精锐的玄甲铁骑,如此一来,靠朝廷拨付的那点军饷远远不够。
当年吕不韦以邯郸商人的身份在最合适的时机结交资助了秦国王孙,才迎来后来权倾朝野的大回报,正因为如此,后世豪商资助贫寒官员之事屡见不鲜,既然薛家有慧眼愿意投资自己,他先收下这些钱也无妨,无非来日再多提携薛孚几分,以回报薛家今口为拯救大宋百姓出的钱。于是他开口道,“多谢薛员外,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薛季阳立刻高兴地把契书塞给他,却被李世民退回来了,他解释道,
“还请薛员外重新拟一份契书,这笔生意是薛家出的大力气,我既然是空手白拿又怎能行此落井下石之举?所以,这笔钱仍旧按三七分,但是,是你七我三。”薛季阳立刻一脸惶然不安,急忙道,“不不。若没有赵官人为小人筹划这个机会,小人如今甚至连这三成都拿不到阿…
两个又互相推拒了一番,最后以五五分成达成了约定。薛季阳兴奋得脸都涨红了:赵二郎的人品确实靠得住,真正是个本性仁善、毫不贪得无厌的,这下,薛家的生意在北边也有靠山了!
夏日白昼已渐长,这餐饭吃完出来时天色也未变暗,薛季阳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带着李世民赶往家中重拟契约。
拟好后,李世民婉拒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