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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2 / 3)

她处在其中,好似沸水中的孤舟。指尖沾取茶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水渍断断续续最终留下八十的字样。八十日,自圣文帝崩逝,沈寄时去枉死城已经过了八十日了。这八十日换算成黄泉时间,便是八十年,竟比她们相识的时间还要长得多。她总是告诉自己殊途同归,可如今细想,才发现阴阳所隔是天堑。她尚且还好,可沈寄时呢,应当会比她难受的多吧。

对面突然坐下一人,桥玩枝心不在焉地抬头,却不想,对上了一张苍白又熟悉的脸。她一怔,手边茶杯晃动,一时不察,温热的茶水洋洋洒洒打湿了袖口。忘了去擦衣袖上的茶水,她目光片刻不移,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鬼魅。眼前郎君苍白而消瘦,身上带着一股翩翩公子的温润气质,见她看过来,礼貌轻笑。出现在她面前,她却能肯定眼前人不是沈寄时。

很奇怪,当初沈寄时用这张脸时,她总怀疑他是不是她的沈小将军,可如今同样的脸没有出声,她慢悠悠收回目光,从纸袋中捧出一把栗子,放到真正的沈郎君面前。“这位姑娘。”鬼郎君迟疑道:“你果然看得到我。”

游荡,于城外土地庙碰到一个名叫窈娘的女子。

沈郎君看了一眼她头顶上的绒花,抱拳道:"今日唐突了女郎,只是在下前几日在林间桥玩枝剥栗子的手一顿,眼睛飞快地眨了眨,大概猜到,窈娘应当是将这只鬼认成了沈寄时。

我来城内寻一个头戴鹅黄色绒花的女郎。

果然,沈郎君继续道:“她见到在下第一眼,似乎有些怕我,隔着很远与我说话,催着人。只是那位姑娘催得着急,我便有些好奇,前来问问呢,不知女郎可认得在下?他有些羞赧,尴尬道:"某并非长安人士,本家乃是千里外的平州,长安城内并无数他已死一年之久,印象里,不曾见过这个面容姣好的女郎。桥玩枝失笑,反问回去:“那郎君认得我吗?”

的。”

沈郎君摇头,"印象中不曾见过,某还未入长安便客死他乡,想来应当是不识得女郎桥玩枝为他续上一杯茶,歉意道:“沈郎君,是窈娘认错了人,你我并非故人。”闻言沈郎君思绪一顿,不由得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可兴许是死的时间有些久,脑子不够用,他竟已经想不起来了。

"原来如此,竟是认错了人。”

摇了摇头,他犹豫片刻,还是道:“但是见了女郎,在下还想拜托女郎帮一个忙。”郎若是能将我尸骨送回家乡,必有重金酬谢。

怕她拒绝,沈郎君紧接着道:“沈某生前乃是平州商贾,虽无权势,但有家财万贯,女桥玩枝眸光微闪,将指尖茶水擦干,有些诧异,“郎君尸骨没有被送回平州吗?”剩唯一执念,也只有魂归故里。

沈郎君摇头,"死得突然,尸骨还在城外山间,如今只有我知道在何处,身死许久,所魂归故里啊......

桥元枝下意识向东看去,千万里外,还有八万将士埋骨在他乡。一

三月底,草木青青,长安城外的小山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是你喜欢的人啊。

窈娘坐在树枝上,看着树下余烬随风飘远,不好意思道:“没想到认错了人,他原来不也正常。"

桥玩枝将买来的胭脂投到火盆里,不慎在意地摇了摇头:“你没见过沈寄时真容,认错不得身上杀气那么重。

闻言窈娘有些唏嘘,晃了晃腿,小声道:“原来那个魙鬼就是赫赫有名的长宁侯啊,怪桥玩枝仰头,诧异道:“你知道他?”

“冠勇三军的长宁侯嘛。”

少年负枪纵马出城,身上杀气腾腾,那模样,三尺之内鬼怪都不敢进他身。窈娘托腮,回忆起来,“做鬼无趣,我以前无聊时总会去长安城游荡,好几次看到一个桥妹枝被逗得笑出声,想了想,还是为他辩驳:“他只是看起来比较凶。”“是对你不凶吧。”

窈娘也咯咯笑起来,等笑够了,才问:“那你最后将那位沈郎君的尸骨送回平州了吗?“十日前就已经送到平州了,他家中人很感谢,送了许多名贵的茶叶。”来,你何时喜欢看这种晦涩难懂的书了?'

桥妹枝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几本书,问窈娘:“你托我带来的书险些忘了给你,说起“不是我看。”

的。"

窈娘从树枝上飘下来,抱着那些书指了指立在远处的鬼郎君,幽幽道:“喏,是给他看她神色有些别扭,“前几日春闱放榜,他看起来有些难过,我便想将这书送给他。"桥玩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问:“他喜欢看这些书?”“他生前是个书生,很有才学。”

窈娘眼中露出一抹哀伤,"十年前,正值春闱,可没想到东胡人打进了长安,朝廷逃到了蜀州,科举也没了。他寒窗苦读数十年,到头来却没办法考试,只好上街卖字画为生。"不到钱便只能去做帮工,没想到第二年开春时染了重病,病死在这个破旧的土地庙里。她低头将泪珠抹去,吸了吸鼻子道:“那个时候,百姓艰难,字画根本卖不出去,他赚说到底,那十年,有这般遭遇的又何止他一人。

桥玩枝压下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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