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一点点被压下去。萧翊这大半辈子,都是为他而活的。
临到终了,生出几分自己的心思,也不过是正常的。
他自然不信玉佩是他不小心遗落的。
但如今,质问没有意义。
谢尘安终是上前一步,微笑道:“看你今日精神还算好,不若出去走走?”萧翊含笑点头:“好。”
萧翊身份敏感,不能随意外出,两人便在宅院中踱步。雪后风光无限,两人随意闲话,一路走到湖心亭。
不放弃离开。
湖面早已结了厚厚一层冰,远处孤鸿展翅,盘旋在湖面之上,寻找不到突破口,不得"兄长,我听闻近日有曹家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攻讦兄长的身份?"谢尘安没什么表情:“背后议论而已,不足挂齿。”
用心之人成不了气候。
似乎是怕他担心,谢尘安继续道:“几位重臣都知道我的身份,只要有他们支持,别有众人质疑。"
萧翊点头:“那便好,待到萧晟再大些行了登基之礼,兄长届时公布身份,自然能免去他眉头笼着淡淡愁绪:“只是这几年,兄长恐怕要背负不少质疑和谩骂了。”谢尘安眺望着远处雪山,开口道:“你知我心中所想,名与利,于我无用。”萧翊怔了下。
他唇边现出一丝极浅的苦笑,又很快消失不见。
谢尘安忽然转头看向他:“待到萧晟长大,我会告诉他真相。”萧翊眸光微动。
“至于兰妃......."
谢尘安淡淡道:“对她而言,燕帝已逝,反而是一种解脱。”萧翊心头一紧,旋即就要跪下,“皇兄,玉佩......
他被一双手扶住。
谢尘安语气极淡:“此事不用再论,专心养好你的身体。”萧翊深知他的脾气,既然他不想再提此事,他便也不再言语。他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萧翊垂下眼眸,盯着湖面上的积雪缓缓直起身子。
可是皇.....阿却不想你背负这些莫须有的骂名。
谢尘安尚有事在身,看过他后匆匆离去。
萧翊立在雪中,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远处,语气淡下来:“人都处理好了吗?”暗卫负手:“听命公子安排,曹含章笼络的那批人都尽数处理干净了。”大氅沉沉压在萧翊肩上,衬得他的脸颊更加消瘦。
萧翊道:“做得很好。”
理.......
暗卫犹豫片刻,开口道:“翊公子,谢公子只交代杀了曹含章,如今其他人也被一并处属下担心谢公子问责于您。
烦,死不足惜。
萧翊声音又轻又缓:“兄长饶曹含章一命,他不知足,在背后勾结旁人给兄长制造麻“至于其他人.....萧笑了下,“乱吠的疯狗,就该被打死。”“否则哪一日被疯狗从角落窜出来咬上一口,岂不是无妄之灾?”暗卫低头:"是。"
萧翊目光沉沉,越过连绵屋舍,落在远处的皇城之上。寒风凛冽,激得他握拳在唇边咳嗽。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腥甜之味咽下。
残破之躯,能为兄长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
刮了一夜北风,越发的冷了。
屋里炭盆都多添了一个,这才勉强抵挡寒意。
江辞宁今夜辗转难眠,总是被外面的风声惊醒。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到天亮,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惊呼。江辞宁的心脏突突地跳起来,她披衣起身:“风荷?抱露?”隔了好一会儿,风荷终于进来了。
她面色有几分白,但脸上还是露出笑意:“殿下怎的不多睡一会儿?"江辞宁心中不安,问:“怎么了?我方才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风荷道:“是一个宫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江辞宁看着她:“风荷,同我说实话。”
风荷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开口:......是谢大人。”
江辞宁惊得起身:“谢先生怎么了?”
昨日他有事出宫,并未回来,此时人还在宫外。
江辞宁抓着风荷的手抖了起来,后背也一阵一阵发凉,胃里直泛恶心。风荷尽量让语气和缓些:“殿下切莫着急,谢大人昨日宿在谢府,遭人刺杀.....江辞宁身形一晃,险些快要晕过去。
谢大人处理好伤口,此时人已经回来了。
风荷语速飞快:“但殿下放心,谢大人并无性命之忧,昨夜刺客已经被缉拿,太医也为江辞宁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说:“我要去看他。"
“殿下!谢大人昨夜.....昨夜失血过多,现下还在昏迷,殿下不若先作梳洗,再去也不急风荷的话叫江辞宁怔了下。
人无端猜测。
对,她才说过,他们之间在人前要保持距离,若是此时衣衫不整便去看他,未免引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交代风荷:“派人去青玄宫走一趟,请兰妃娘娘同我一起。两刻钟后,两人出现在了嘉德殿。
谢尘安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