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条件之下。
因而，曲嫣暂时完全没想过，沐寒已经达到了元婴境界——但她毫无芥蒂地肯定，沐寒如今的能力高于自己，能十分全面地感知自己的动作自己的状况。
她对自己面前的元婴修士笑道：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如师妹所见，那些道蕴确实......作为一种炼体的材料，直接进入到了我这个消除道蕴的人身体里。”
是消除道蕴的人，不是炼丹师。
曲嫣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也是用过泉晶的人......金丹期我为了研究泉晶，没再用过泉晶。”
这是为了防止用过泉晶之后，曲嫣对这种材料的相关感知变“钝”；泉晶确实是一种比较容易“耐药”的材料，仙宗限制大家兑换泉晶，也不仅仅是出于“要让更多的人拿到好处”考量。
对于对自己要求足够高，同时也足够谨慎、十分追求完美的丹师来说，对某种不完全了解的材料“耐药”，确实有可能是一件非常恼人的事情。
在修为与材料阶位相近的情况下，他们确实有可能会因为耐药忽略掉一些非常细微非常细节的东西。
曲嫣，毕竟是出身大家。虽然因为选择走的路和自家擅长的不太一样而过早“独立”出来了，但对于与能力提升、声望提升相关的计划，她还是比很多出身平凡的修士更有条理，更早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早做准备。
研究泉晶延寿来积攒声望，是在她结丹之前就出现在了她的选择之中的。
所以，她也及时保证了自己不会很快就对泉晶产生耐药。
“我能感觉到那些力量在对我的躯壳起更进一步的炼体作用......或许是我在某一方面有些驽钝，‘悟道’相关的感应，暂且是没有的。
“且照我推测，通过这种方式摄取生的道蕴，把道蕴变成一种淬体的力量来淬炼肉身......单块泉晶，能起到的作用比常见用法要大有不如。
“不过，修士的肉身也不会因此过早地对泉晶产生耐药。
“但更具体的......”
以前的老办法，和现在这种“顺带”的情况，两条路在都走到“耐药”这个终点的时候，哪个能令修士的肉身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个对比曲嫣暂时是拿不出结果的。
不管是什么人想拿出这个结果，过程都会毫无疑问地铺张浪费祸害东西。
沐寒只对曲嫣的手段大加慨叹：
“师姐居然找到了不过多消耗力量、珍贵材料去磨灭或者提取道蕴，只用神识和一点灵力将道蕴从泉晶中逼出来的办法。”
不错。
曲嫣今日更主要的目的，是给沐寒演示了一番祛除泉晶中的道蕴的特殊方法。
沐寒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思路，而曲嫣，找到了一个不会显得舍本逐末、小题大做的方法。
“不过这方法还是只有强者才能做到。”曲嫣叹道。
不是她自夸。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灵力操控能力，对元婴来说都颇有难度，对金丹来说就更是难比登天。
能做到这一点的金丹修士，不是水平十分稳定的造物大师，那也是最顶尖的战斗修士。
沐寒认真地点点头。
在夸曲嫣的同时，她下意识地反省了下自己，忽然就有些冒冷汗；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没良心地庆幸一下，伯赏又闭关了——
伯赏是道君。
很多事情从道君的层面上看，完全是“动手就行不必费脑子”的。
但沐寒不是道君；她也并不一定能成为道君。
伯赏因为自己的能力，会有一种非主动的、不自觉的“懒”；尤其是在沐寒修为境界逐步攀升，他想对外造成影响时神秀塔对他的约束进一步变小之后，他更没有任何必要去思考如何“有技巧地”去解决“低级问题”了。
但很多大人物的成长，从始至终，都离不开各个境界上的“省力”相关思考。
能成长起来的大人物，都往往擅长用较低阶的手段去解决稍高阶一些的问题。
他们掌握这种手段的过程，就是从无数修士之中大浪淘沙脱颖而出的过程。
伯赏对泉晶兴趣不大，也觉得研究这个问题对沐寒来说没有太大、太有必要的好处。
因而直接给出了“用宝物或者高阶修士的力量磨灭道蕴”的答案，让沐寒不用再为此操心了。
沐寒找泉晶不能延寿的问题所在，是他所乐见的，是他觉得有用的。
知道泉晶的特殊之处在哪，意识到一种新的情况——生的道蕴存在反而破坏了材料的延寿可能——并将之联想到可能存在的一个大类的特殊情况上，也是他所乐见的。
但一直在“不太重要”“没甚必要”的泉晶上耽误时间，在伯赏看来，就不是很必要了。
时间不是这么浪费的。
所以他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结果，也给了沐寒一个“不需要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