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不怀疑——”
“不会。”丁燃截住陈庭芳的话头,“这事看着的确很像是针对我本人。
“毕竟,之前都没什么不对头,让我觉得异常的琐事均在在我接任堂主之后出现,此事固然很像是针对我的就任。”
——而非真正需要造出一些事件来分散执法堂的精力。
毕竟,在丁燃分神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执法堂的另一尊大神崔堂主已经不怎么管事了,而管事的丁燃拿到的只是执法堂对内的全部权柄。:,,.
几人走回执法堂前殿,正看见丁燃在门口和一个身形微胖的男长老分开,男长老往里走,丁燃则是要出门。
沐寒在男长老手里拿着的东西上多看了一眼,那好像是个活物——虽说看着像张纸。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和这东西很贴合的描述,而这时,原本说要去找黄长老的郑师兄喊了声:“堂主!”
丁燃停下,转回来,看着这由一个执法堂弟子以及三个外人所组成的奇怪组合。
“弟子见过师叔。”郑师兄快步追过去,到丁燃跟前,作了个揖。
而沐寒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那个男长老,手里拿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一种特殊的......灵虫。确实状若死物,令人感觉不到生机。
有毒的。
剧毒。
能要金丹的命的。
室内燃着灵香,一股水果清香一样的清爽香甜的香气伴着淡到无形的烟雾弥散。
棋枰两端坐着两个人,坪上正摆着一副下到一半的棋局。
但下棋的只有一个人。
那人兴致勃勃,通过指挥对面的人的方式,黑一子白一子地落着;对面的人跟着他的话行动,但心思明显不在棋局上。
这般下完一整局,不分胜负。
下棋的人又挥手,顷刻间将棋枰上纠缠厮杀的黑白子分开;两种棋子各自落回瓮中,一声不响。
跟着这人又兴致勃勃地再摆出又一局来。
几手过后,丁燃跟着对方的话把黑子落上,之后便忽然往后一靠:
“有人在给我找事。”
这种感觉很糟糕。
糟糕的不是有人在找事。
“他在耗费我的心神、分散我的精力。”
而是,有人在给遛她,但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为的什么。
靠到椅子上后,她身体仍旧是笔直的。
陈庭芳就自己落下下一枚黑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几年前。”丁燃说。
“你之前都没说。”
“大约六年多了。不过之前一切还算隐晦。只我自己感觉有些不对。”
陈庭芳看着棋盘上交错罗列的黑白子,想了想:“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没哪个执法堂主和你一样管这么多事。”
“不。”丁燃道,“我感觉,我可能无意中,把一件大事的苗头当小事管了。
“所以如今才这许多......鸡毛蒜皮、状似无害的小事。”
而近来,再出的,就是一些大事了。
像是好几年之前就在谋划,到现在,他们终于能弄出一些危害较大的状况来牵着执法堂走了。
“你还是放不下十年前的白梦齐袭击伤人案件?”
“一直耿耿于怀。”丁燃道,“不过,你不说,我倒不会往那边想。”
“阵盘的事儿你还查吗?”
“得查。查到哪儿算哪儿。”
阵盘在制作手法上很注意,以丁燃对仙宗各家阵法的了解,竟是不能分辨这阵盘大约是哪家的人做的——当然,这造物修士也有可能是没有传承、自己从万法殿听学殿学的。
但能看出来这人已经很努力很刻意在避免别人认出自己来了。
这种伪装过的造物,便是能看出来和什么人有关,也得先查查是不是陷害。
再就是,阵盘上没有任何制造者留下的残余气息。
这倒不奇怪;无论是炼器炼丹画符还是制作阵盘,在造物的过程中,制造者的气息都会伴随着灵力深深烙印进造物中去,但技艺过关——不是精湛,是过关——的修士在完成造物的时候,自身的气息会完全消解。
——不然,卖给别人的东西还带着制造者的气息,制造者自己不怕被人提取气息作法,买主还怕制造者仗着这份气息的连接做点什么呢。
故而,这没什么不妥,但也让人惋惜无法就此更进一步查出点什么。
陈庭芳没问,你刚刚还在怀疑这件事是遛你。
因为,丁燃若是真抓着这条线查出什么来,那就意味着她会接近这一系列意外的根源,意味着,近来的一切异常,都有可能迎刃而解。
“对了,你不怀疑——”
“不会。”丁燃截住陈庭芳的话头,“这事看着的确很像是针对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