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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胃菜 (2 / 3)

里,酥麻感从她脊骨处攀升,一直到心口。

“但怎么现在生气,是那天你没爽吗?”他贴着她的耳朵,“还是没尽兴?”

窗外夜色黑沉,加湿器突出袅袅潮气,那些藏起回忆,在脑海中万千涌动。

贺晚恬目光所及之处,是他性感的腕骨,和那双深邃清明的眼。

他周身寂冷,比今夜夜色更甚。

一幕幕过去与贺律相处的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

两年前的那时,除夕夜。

晚饭是在贺家祖宅,一处二环内的四合院。

从外面看不显山露水,而里面却自成天地。算上从国外特地赶回来的大伯、姑姑等一众人,赴宴的共有二十多个,雇了有名的厨师来做“官府菜”。

青花云龙纹盘子摆餐,家人齐聚一堂,称得上颇为温馨。

团圆饭讲究“尊卑有序,长幼有别”,一个个位置排开。

贺晚恬既是小辈,又算是“外人”,被排在最后一个。

她也不在意,反而为贺之炀没回来,而松了口气。

正中央的主位空缺着。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坐在两侧,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也有80多岁。

贺晚恬不禁心想,难道族里还有更年长的不成,百岁?

“晚恬,今年是不是要高考了?”正在热络交谈的一位姨问到她,“有没有想考的学校?”

贺晚恬用手指抠着复古桌布边缘的花纹,抿着唇笑笑,看上去懵懂扭捏,还有学生气。

其实她已经高考完,都大一了。

正想要回答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紧接着,大门就被推开。

原本都在忙着叙旧攀谈的长辈们,止了话头,放下手里的瓜子水果起身。

有孩子的大人,招呼孩子过来,别再吵了。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同个方向。

贺律来了。

纯黑的毛呢大衣,挺阔又考究的面料。

气温已经零下,他穿得却不多,进门后将外套递给侍从,只剩下略显单薄的衬衫和西装长裤。

他一派温和地走过,但连正眼看人的力气都懒得使。

穿过一众人,坐到主位。

到他今日的成就,也无所谓家族规定。

族规也是人定的,现在他撑着贺氏的兴旺,得是别人来取悦他。

其他人渐渐以他为中心落座。

轻松的氛围减了,讨好巴结的意味重了。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这年代,早就不兴“倚老卖老”那一套,他们的生意都得靠贺律帮衬着。

贺晚恬右手轻转着桌盘,夹了一道凉菜,心道:贺氏“内外有别,老小有序”……所有这些原来都是弹性的。

桌上的长辈们交谈,贺晚恬专注地吃菜。

偶尔视线落在自己的斜前方,一瓶七位数的汉帝茅台,再往后看,是捏着青釉瓷具的冷白手指。

贺律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立刻就有个大伯上前替他倒酒。

他不紧不慢地伸手挡了一下,抬抬下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让我小侄女替我添吧。”

突然被点名的贺晚恬还在啃鸡爪:“……”

饭桌上众人略微吃惊。

之后贺晚恬就在他身边坐下了,也就是因为坐在他身侧,才发现他一顿饭下来足足喝了八两。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律从小在国内喝白的,去国外喝红的,酒桌上练出来的量,这点根本不在话下。

她垂眸望着他指尖的烟,大拇指上戴着玉谍,和田白玉籽料质地,莫名有一种不沾人间烟火气的性感。

青色烟雾一飘,烟灰簌簌一落,就这样烫在了贺晚恬举着量酒器的手背上。

她从发愣中回神,手一抖,这么贵的白酒,全洒在了男人的身上。

当时,在场人的面色都变了,安静无声。

贺律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抬手示意大家继续。

他不胜酒力,上楼休息。

所有人心下松了口气,唯独贺晚恬担心他的状态,上楼去看。

没人注意到她,就像没人知晓他们两人暗中的交易关系。

贺晚恬推开门,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

她端着一些酸奶之类醒酒的东西,几秒后,试探问道:“小叔,你……没事吗?”

屋子里燃着沉木,缥缈的雾气向上蜿蜒、飘散。

贺律垂着视线,余光瞥见她白白净净的脸,单薄衣衫下的姣好轮廓,“嗯”一声。

声线很淡:“文档,保存不了。”

“笔记本坏了吗?”

“不知道。”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

同名的文件根本无法再次保存,其实换个文件名就好,可眼前的男人重复操作着,像是跟笔记本杠上。

贺晚恬突然意识到,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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