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什么用?日本人会看在手的面子上去救人吗?你们若真想帮忙,就去官府那儿闹!让官府出面与日本人交涉!"
“
官府是指望不上的!"班长咬紧牙关,恨恨道,"那是日本人的地盘,他们避之不及!否则早该行动了!”
施嘉莉语气也有些冲:"那就给官府施压!你不是班长么?号召力总该是有的,去学校里演讲一圈,肯定会有大批学生愿意跟你去游行!"说完她攥紧手缓了两口气,情绪才平复些,思虑片刻,续道:“你们去游行,我去找我父亲.....我们都尽力试试罢。”课室里再次静默一晌,随后才陆陆续续有人应了几声:“好。好。”施嘉莉转身出了课室,疾步下楼走到学校里一座公共电话亭前,拨通了施承良办公室的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她手指绕上电话线,仿佛心脏也被捆绑起来,惴惴不安。施承良在她的生日宴上给邬城政府捐赠了一百万大洋,若他愿意出面,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可是,可是.
“你好,请问是哪位?”电话被父亲的秘书接起。
"李秘书,我是施嘉莉,我要与我爸爸通话。
"
"真不巧,施小姐。"秘书歉意地笑了,"董事长正在开会,稍后您再打过来罢。""稍后是多久?
"
"下午。
"
问:
“怎么样?你父亲愿意帮忙么?”施嘉莉摇摇头:“没能联系上他。”施嘉莉闭了闭眼睛,挂掉电话。回头一看,班长与几位男同学跟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唉!"班长立刻捶胸顿足。
“好了,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我去公司找他。"施嘉莉不悦地看他一眼道。几位同学好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行!”
上课铃声恰好在此时敲响,扑棱棱惊起钟楼上一群白鸽。施嘉莉返身快步走向校外心里盘算着究竟是在校门口拦计程车更快还是回公寓叫司机送她过去更快。不料,当她轻喘着气来到达学校门口时,一辆黑色别克车驶过来,在她面前徐徐停下,车窗稍降,露出一张清俊侧脸来。
天助她也。
施嘉莉想也未想就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吩咐道:“去福基路,恒钢大楼。”李岘祺轻觑她一眼:“我不是你的司机。"
"我有急事,快点。"施嘉莉瞪他。
"太远了,九点半我还有课。"他一动不动道,"我可没有逃课的习惯,这就是我总考第一名的原因。
施嘉莉不与他废话,毫不讲理道:“那你也要帮我,因为你是我男朋友!”李岘祺手指轻敲方向盘,似是品味了下这句话,而后忽然笑了一声:"行。"他打起方向盘掉了个头,将车子开上街道。没有等他问起,施嘉莉便喋喋不休起来:“你或许还不知道罢?城南一座日占矿井塌了,日本人不肯救人,官府也不愿出面。七十多人呢!已经过去一天两夜了,再不救的话,就真的都要死在里面了。"所以你去找你父亲?
"
“对!"见他不慌不忙的,施嘉莉催促一声,“你开快点呀!”李岘祺没有加速,淡淡道:“我赌你父亲不会出面。”施嘉莉一下扭过头:“你!......凭什么这样说?
"不信就算了。"李岘祺事不关己地笑。
其实施嘉莉也认为父亲会出面的希望渺茫,可是,总要试一试的罢?万一呢?出面?就算他不是外交部的,说句话还是有分量的罢?"想着想着,她脑内白光一闪,忽地质问道:"你父亲不是南京政府的总长么?他怎么不李岘祺沉默不语,隔了一会儿才轻叹口气:"你还真不是搞政治的料。"施嘉莉一下靠上椅背,气闷道:“没错!政治就应该由你们这群冷漠的人来搞。""我可不冷漠。我愿意送你去你父亲那儿,已经很热情了。"施嘉莉不想再搭理他,手臂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身子也斜倚过去,主动拉开一点距离,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车子平稳行驶着,两个人都不再言语。拐入福平路时,车速一下降了下来,施嘉莉掀眼一看,前方是日本驻邬城领事馆,门口路段正被封锁。封锁区内乌泱泱地聚了一堆人,笑
其身上粗布灰衫来看,应都是寻常百姓,大多是妇人,其间掺着几个孩童,一起放声哭、声闹着,一片混乱嘈杂。领事馆大门紧闭,外面只有几个提枪站岗的日本兵。看样子是被埋矿工的家属。
施嘉莉甚少关注社会民生,她又不是救世主,在乎这些只会徒增烦恼。只是亲眼看到这种场面,还是于心不忍,缓缓从胸口舒出一口气来,才道:"绕行罢。"李岘祺"嗯"了声,次掉头,正在这时,施嘉莉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车子刹住,停在路边,施嘉莉降下车窗探出头看向封锁区,再三确认她没有看花眼:有四、五个穿着比利时女中校服的女学生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其中一位像是陶明毓!一定是她!瓷白的皮肤,圆滚滚的脸蛋和身体,短发整整齐齐抿在耳后。"怎么了?"李岘祺皱皱眉头。
“我看见陶家的小妹妹了!"施嘉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