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书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舍得弄死我？”
林镜：“我舍得。”
“………我不舍得。”陆砚书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林小姐，该有多么无趣。”
林镜缓缓地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失去了支撑, 陆砚书仰面向后摔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他的胸膛仍在剧烈地起伏，显得十分狼狈。
林镜起身往外走，凌远琛一个盲人, 还在外面乱跑，她哪里有心思继续和陆砚书玩爱的小游戏。
“你要是现在去找他, ”陆砚书忽然叫出声, “我发誓，无论用什么手段，我也要弄死他。”
林镜回头看他：“你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陆砚书回答, 当他收敛起一贯散漫的态度说话时, 有种平静的疯感, “你爱他？那就别让他离开你视线一秒, 不然……”
他受够了！受够她和凌远琛每天甜甜蜜蜜地在一起, 只有他费尽心思才能分到她注意力的日子。
他接近她, 目的原本是给凌远琛难堪，事实却是自掘坟墓今生今世都要被最讨厌的人压在头上。
她甚至为了凌远琛，说要弄死他！
系统：“反派的黑化值突然飙升至了50%。”
林镜心如止水，并不意外——原著中的陆砚书便是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疯子。
他的黑化便是从芯片项目成功，凌氏集团彻底崛起，陆氏集团逐渐式微在竞争中落入下风开始。
眼见陆氏走入绝境，濒临破产, 陆砚书发疯在凌家的私人飞机上动手脚, 想拖凌远琛一起去死。
只可惜阴差阳错, 凌远琛没坐那趟飞机，反而是林楚诺成为了反派报复男主的牺牲品。
林镜折返回到浴缸旁边，蹲下看他。
“你知道凌远琛比你强在哪儿吗？”林镜叹了一口气，“强在他挨打了会老实，而你总是不长教训。”
“我不想和你闹的。”陆砚书眼眸低垂，切换了神态，“你像对他一样对我，我肯定对你百依百顺。”
林镜挑了下眉：“不许讨价还价。”
“你光对他好，我不服。”陆砚书觉察到她缓了语气，更大着胆子继续说，“我妒忌他——他父母是早早去世了，可还有爷爷抚养他长大，我爸根本不管我。”
“……连你，也只爱他，不爱我。”
他最自打脸的一件事，是认为林楚诺不喜欢凌远琛，事实证明她对他确实是畸形的爱。
阴暗扭曲的爱，理应属于他才对。
“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陆砚书十二万分的不甘心，抓着她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爱爱我不行吗？”
他手背上被门夹出的伤口没愈合，在水里浸泡过后肿胀到边缘翻卷发白，渗出丝丝缕缕的血珠。
林镜抚摸着凸起的伤口：“疼吗？”
“特别疼。”让她一问，陆砚书顿时感到无尽的委屈，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空茫，“他们也是这么对待我的，把我的头按进水缸里，用东西夹我的手……”
在她面前暗示过好几次的、幼年时不堪回首的经历，他终于完完整整地说出口。
林镜翘起了嘴角，实在没忍住笑出声：“陆总，卖惨的小把戏你对陆董去使吧。”
在她的笑声中，酝酿的情绪彻底被毁掉了。
陆砚书变了变脸色：“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说，你真的会自·残？”林镜抓着他的左臂，指腹摩挲着手腕纵横交错的浅浅痕迹，“难道不是仗着陆董对你心怀愧疚借用这种手段达到目的？”
一个真正会自残的人，身上怎么可能不见多少伤痕？陆砚书不舍得对自己下狠手，却喜好表演。
“你被陆董的仇家绑架虐待，一摆出不想活的架势，陆董就会一再退让，任你胡作非为，”林镜含笑，“于是你觉得全世界都应该为你的经历买单。”
陆砚书哑着嗓子回答：“我没装。”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林镜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陆总该不会是指望有人同情心泛滥，跑来「救赎」你吧，那样的话我不得不说你是找错人了。”
“毕竟……你的童年阴影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戳穿他的真面目，陆砚书非但不恼还体会到了一种病态的愉悦感。
委屈的神色从他脸上消失，陆砚书爽朗地笑起来：“所以我才舍不得对林小姐怎么样。”
尽管他曾有过不可言说的念头，但换个思路想，驯化一个人等于说是抹杀了他的人格。
被驯化过的林楚诺，是她本人吗？
林镜从不将他的任何一句话当真。
“但我不保证，不对凌远琛出手。”陆砚书咬牙切齿，他绝对不会和凌远琛分享她的爱。
还是在威胁她，林镜低头打量他。
他脸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水珠，睫毛打湿贴在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