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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衣裳 (1 / 3)

“怎会这样?”此刻风声与蝉嘶交缠,令人心底骤然生寒。

兰芙双腿如被抽去力气,一股凉意爬上四肢,疾言:“在镇上哪家医馆?”

“不知道,不知道。”兰瑶只知摇头。

兰芙胆战心惊,手指绞着衣摆来回踱步,白日里还好端端地人,怎会出了这种事。

祁明昀看清她眼底的焦灼,心头那丝躁动莫名复燃。

她就这般担心那人。

尽管如此,他仍出言安抚她:“阿芙莫怕,既如此说,那人应该是无事。镇上医馆众多,我们贸然寻去也不知是哪一家,况且今夜这般晚了,不若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再去镇上,若是他家里人回来,也正好问问状况。”

他的一番话沉稳坚定,让兰芙漂浮不安的心依靠上一方磐石,她渐渐平静思绪,紧拧的眉心也缓缓松散。

兰瑶走后,她乖乖跟他回家。

祁明昀仿佛有无限耐心,知道她此时心不在焉,便陪她走得很慢。

兰芙的余光中,他一直挨在自己身侧,迎合着自己的脚步。宽厚的肩膀微微挡在她身前,替她抵御寒凉的秋风,让她能肆意平静心安。

自爹娘走后,无论遇到何事,她都是自己憋在心里,无数害怕与担忧倾覆在她一人身上,她不知用了多少勇气,才一一驱散它们。

她只知道,一个人很累,也很怕。

这是第一次,有人予她避风处,对她说莫怕。

她开始奢望,将来是否可以依靠他,甚至再多一点。

回到家,她仍惴惴不安,往茶壶中灌热水时差点被沸水烫到了手。

“你坐着歇息,我来罢。”

祁明昀打了热水给她净手洗脸,再去院中将四散的鸡崽抓进窝里。

“花点还没喂呢。”她话音沉闷,带着浓浓的疲倦。

“它吃什么?”

“你去抱过来,早上熬的米粥还剩一些,它会吃的。”

“好。”祁明昀纵有万般不想抱那只狗,却还是要顺着她的意。花点被他抱在手中,似有百般不情愿,突然警惕地扭头叫起来。他将狗放在装了米粥的瓷碗边,花点低头嗅了几下,才用舌头舔着吃起来。

男子修长高挑的身影穿梭在昏暗的烛光间,昏昏漾漾的细碎光影映入兰芙眼中,她望着望着,诸多心事缠上心头,鼻尖蓦然酸涩。

“好了,回房歇下罢。”祁明昀吹灭了厨房的烛灯。

兰芙缓缓站起身,整个人只有他胸膛那般高,身影被他牢牢包围,“表哥,你也早些歇息。”

祁明昀恍然一怔,回过神来时,她已合上了房门。

他走进房中,那声带着局促又低柔的话语如一张细密的网兜住他的神思,一瞬间,她的身影交织脑海……

板栗、水壶、芙蓉花。

日影、红霞、耳边话。

是今日关于她的一切。

他挣脱开那些无用且繁琐的心思,目光游移到伤痕累累的手腕上,忽然目眦欲裂,强烈的怨恨助他驱散开一闪而过的倩影。他抚摸那块墨玄司的令牌,凹凸的字迹贴上指腹,一路点起灼热焰火。

不知陈照的人可已离开了永州。

墨玄司在南齐各州县皆设有察子,安插在永州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藏得极深,陈照不可能这么快揪出且收拢那些人,他需得亲自去杜陵县镇上一趟,想法子与那些人联络上。

他要回京,他要报仇。

而兰芙于他而言,仅仅是个尚且还能利用的普通愚妇。

是夜,夜阑风静。

兰芙一夜未眠,当窗纱透进第一缕天光时,她穿衣下床,先去了董家。可董家仍院门紧闭,一家人许是还在医馆,她便打算直接去镇上找人。

今日起太早,本欲是不想喊醒祁明昀的,可当她背起布包正要出去时,祁明昀却打开了房门。

“阿芙,我同你一起去。”

她对上那双清冽的眉眼,担忧道:“可镇上会不会还有你的仇家?”

祁明昀摇头:“我也不知,不过这么多日过去了,那些人许是早已有所松懈,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去打探一番。”

此话半真半假,兰芙却是深信不疑。

“那你等等我,我去拿些东西。”

她转头进了房中,多揣上了一只荷包,催促道:“走罢表哥。”

江南永州共有七县,杜陵县并不富庶,是七县中最小的一县,二人搭上一辆牛车,两个时辰后才到镇上,街道店肆林立,人群熙攘,倒也显得一派生息。

“包子,刚出锅的包子!”

祁明昀戴了只宽大的竹编斗笠,伸手将竹沿扯得遮住眉眼,跟着兰芙穿过人群时暗暗环视四周。

一辆送米的马车飞驶而过,路过兰芙身旁时,车轱辘转向道旁的水洼,溅了她满身的泥渍,她回头怒骂:“你不长眼啊!”

祁明昀却不曾留意她,只注意到身侧的食摊上有几人把盏侃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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