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大姐早找不到人了,卖哪去不还是造谣者一句话的事。
她想把所有乱说话的人全吓住。
现在看,离发作还差点火候。
发作的时机不拿捏好,就不是澄清立威,而是欲盖弥彰了。
沐寒心里盘算着,嘴上只道:“那倒是离奇,按说该我回来她说得更起劲。
“你家两个孩子都多大了?”
罗春芳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沐寒现在身上穿的是外门弟子的黑色练功服了,看着也挺像道士干杂活时的穿着,只是让太阳一照便反光,看着料子好些。
“我儿子六岁多了,小姑娘四岁不到。都是周岁。”罗春芳说着又想起沐寒生日:“我就不喜欢什么虚岁,尤其是小孩,差一年差多少呢。”
“我那天也看见你了,但应当不是你说的那回。镇子南边儿口上,我中午时看见你在训你儿子。”沐寒看罗春芳这会儿一副很得闲的模样,也有兴趣多和她聊聊:“我那时没立刻认出你。但我看见你儿子,就认出来了。”
罗春芳闻言,特别高兴地露出一个笑脸:“看,你也觉得吧,我家两个都像我,”她眉飞色舞地说,“尤其是老大,都说和我小时候一个模样。小姑娘更会长,她爹不好看,我脸上黄,她就挑了她爹那一身雪白雪白的皮。”
依沐寒印象,罗春芳男人倒不丑,就是方脸小眼睛,长得不精细,不过看着憨厚又好脾气。
说着罗春芳火气又上来了:“所以对门那小子就想着占她便宜!”
沐寒打岔:“我那时候还很感慨,之前好几次看婶子训你和福松,这一回来,迎头撞上的是你训你家孩子。”
罗春芳听完,火气没了,笑起来:“我被我妈骂,心里一点都不记挂的。但一旦碰见你从旁边过去,就立刻一肚子窝火。谁让我妈老夸你来着?”
沐寒也笑起来。
两人如今都已成年,罗春芳更是已经儿女双全,回想年少时的那点事,早没什么不能释怀的了。
不过罗春芳想想,也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儿子多不好,又解释道:“我家老大腿上闲不住,还跑得快,一错眼就找不见影了,那天那个地方附近人多,我可怕他被人拐了——宝瓶家大的那个不就差点丢了吗。”
沐寒却没听说过这事:“宝瓶姐家还有孩子?”
“俩姑娘,娇娇才三岁,上面还有个五岁的。大的今年五月丢了一回,万幸被找回来了,但被拐子吓着落毛病了,大半夜总惊醒啼哭,找了喊魂的也收不住,正巧她舅爷要去贩东西上货,顺路把她带上治病去了。这都快十一月了,眼看要进腊月筹备过年,也该回来了。”
这事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杨宝瓶显然也不会无故就和刚回来的沐寒说。
“咱们这边拐子闹得凶吗?”
“没几个,偷宝瓶家姑娘的也是外来过路的,让罗家找见孩子的几个男人给打死了,官府没管——所以说万幸。要不是罗家杨家人多,乡亲也帮衬,那两天足有五六十号人出去找孩子,香香就再回不来了。”
沐寒又打听了几句,确信附近确实算是安静太平。
伯赏觉得沐寒有时候是忘了她是筑基修士了,但她做的事情却又说明她没忘。
沐寒照旧是从山里和路上挑石头挑树,从隐蔽来讲,不给这个地方过多增添外来的东西,比什么都强;再过浦水河时,她又来一句:“要是能在这里给水流改个道就好了。可惜一来动静太大,只恐引来修士瞩目,日后反而平添事端,二来,我若真动了这个手,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人家里的生计。”
把别人家的上田变成了中田下田,这罪过可就大了。
还有可能给附近几个村带来纠纷。
沐寒心里算得明白,且这里也不是多危险的地方,河流改道对于居住者的影响绝对是弊远多于利。
伯赏看她推演,谋划,在这方圆几十里来来去去,像只筑巢的鸟,心里有些好笑。
时间就在沐寒的筹划布置中匆匆走了几天,等沐寒想起村里还有几个嘴上不积德的闲人没有收拾时,一辆马车驶进这小村庄,马车里有杨宝瓶的大女儿香香。
傍晚马车从村北驶进来,村里几个大些的男孩子围着马车——主要是围着那匹马——欢呼、跑跳。
不知道什么人忽然隔着老远往马前蹄下扔了个爆竹。
彼时沐寒正往须家老宅走,她离马车很近,但却没太关注这边的事,直到被炸响声吸引了注意力后,她才发觉出了什么事。
炸开的爆竹惊了马,爆竹壳崩伤了一个男孩的手。
沐寒本想弹出一道灵力安抚住惊马,余光扫到四周,却瞬间变了主意。
尤大娘又盯上她不奇怪。
而不把她名声彻底败坏了,和须家早有旧怨的刘家,也没那本事沾上她。
在罗春芳看来,那能信的,或者心里不信但嘴上信了还跟着说的,心思毒得不能算人。
“这几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