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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会 (2 / 2)

“怎么会,只是块红斑罢了。”怀夕毫不在意。

先前小桃给她拿过几块面纱遮容,但怀夕嫌太麻烦了,况且川柏又不介意,是以,怀夕一直未做掩饰。

在她看来,这红斑跟寻常的痣并无分别,只是奇怪了些,又不碍着旁人。旁人怎么看她,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

文殊兰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她抿抿唇,扔下一句“随便你”,便不再管,转身进了屋。

“今日,怎么从后门来?”文殊兰从柜子里取出茶具,正要泡茶。

怀夕见状,抬手拦她:“偷跑出来的,待不了多久。”

“看得这般紧?”文殊兰丢开手,在桌边坐下,脸色微沉。

与怀夕相比,她倒还算自由,以照料药材为由,在医馆多待了几日,但到底是入了安王府,也不好常往外跑。

她沉吟片刻,道:“这样,日后你若要寻我,便去长安街孙娘子那儿,买两串糖葫芦,一串山楂的,一串麻山药的。次日巳时,我便会在锦绣坊后院等你。若有急事,也可央孙娘子送信与我。”

“这法子好。”怀夕赞道。

锦绣坊专做女子成衣,店内皆是女眷,青竹不便跟来,小桃好糊弄,随便打发即可。

文殊兰得意一笑,勾了缕发丝在指尖绕啊绕,垂眸问道:“对了,你找我何事?”

“有些事情不甚明白,想来问问。”

“嗯。”文殊兰轻哼一声,示意怀夕继续。

事情太多,怀夕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她斟酌片刻,终于开口道:“你的母亲……”

文殊兰指尖动作一顿,抬眸瞟了眼怀夕:“文博泽找你了?”本是个疑问句,她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不必理会,他不会把你怎样。”

“可是……”怀夕仍有顾虑。

“我的母亲早已去世,在我八岁那年。”文殊兰开口,堵住怀夕未尽的话语。

怀夕哑然。

文殊兰放下手中把玩的发丝,目光渐渐飘向远方。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被窝里的母亲是冷的,我怎么捂,都捂不热。”

“后来,文博泽觉得我年纪小,记不住事,便骗我说,母亲疯了,被送到庄子上修养,并以此来要挟我乖乖听话。”

此时的文殊兰像个失去情绪的木偶人,眼睛里没有半点悲伤和恨意,语气平淡得仿佛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但怀夕能察觉到,平静表象下的汹涌波涛。

文殊兰继续讲道:

“我没有戳穿他们,是因为母亲也是这般告诫我的,乖乖听话,听杜氏的话,听文博泽的话,这样才能留在太傅府。”

“我替他办事,坏事做尽,可即便如此,临到头来,他们依旧不要我。”

讲到这里,文殊兰话语顿住,双唇紧抿,白皙的脖子上青筋皱起。

怀夕默然,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姑娘。

她虽是孤儿,但自小有师父照料,除了学医吃的苦,可以说是被宠着长大的。

“都过去了。”怀夕伸手握住文殊兰放在桌上交叠的双手,希望能够传递一点力量给她。

文殊兰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琉璃般的眸子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癫狂与不甘。

“过不去!”她的目光发狠,一把甩开怀夕的手,“他们抛弃我,还要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

“我偏不让他们如愿!”文殊兰忽然“咯咯”笑起来。

“我给自己挑了个最俊的男人,与太傅府彻底一刀两断。我要告诉他们,离了太傅府,我的日子要比从前好上千倍万倍!”

怀夕见她这般喜怒无常的模样,暗自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旁人帮不得,且让她发泄一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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