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套上外衫,沐浴在日光下,晒着乌发。
没过多久,宋听时从潭的另一边游上来,趴在潭边时大口大口吸着气,阿漓抄起他外衫跑过去,忙问:“怎么了?”
等了一会,宋听时才顺足了气,望着她欣喜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阿漓好似有了答案。
他爬上了岸,将阿漓拉远潭处,边拧着水边说:“出口就在潭底,我可以确定。”
“那……那是好事啊。”藏在外衫里的手心紧紧攥着。
“好阿漓,走,咱们回去了。”宋听时接过她手里的衣裳,搭在身上没穿。
阿漓被他推着走,找到出口了,那么他是不是就要走了。
这十几年来虽说一个人也习惯了,可这一月来,多了一个人,他若走,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想问,可话到嘴边却如何也开不了口。
宋听时在身后不知道她是何心情,找到了出口,那么便能出去了,至于阿漓,那得她自己拿主意,不过想来她也不会想去外边的。
他发还湿着,身上湿衣贴着不舒服,阿漓也是,可不能着凉了,他将自己外衫取下披给阿漓。
前边走着的人步子停了下来。
“这衣裳还是师父以前留下的,你若走了,便也没人再穿了。”
那小道窄,他想上前与她并排走,可站不上二人,他只能跟在身后说:“会有的,会有的。”
那话像是哄小孩的。
翌日,阿漓刚起身,想去晒药,经过檐下时瞥了一眼左侧宋听时的房门,那房门半掩着,按理说这个时辰他应是起来了。
思及此,她便熟练地推了门进去,榻上的被褥叠的整齐,却空无一人。
她漓在院里寻了一遍也没找着人。
“去哪了?也不说一声。”阿漓嘴里埋怨着。
该不会是走了?
阿漓心里咯噔一下,昨日寻见的出口他便说要出去,倒是没说几时走,阿漓也没敢问。心里这么想着,她人已经往谷底去了,一开始步子是急的,后面就跑了起来。
他若是要走,也该同自己说一声,那面颊被小道的枝杈划了口子,她没知觉,那双杏眼泛着红,她到了谷底没见着人,就以为已经走了。
她就坐在那日他站着的那个地方,等了半日,圆日从东边慢慢沉下来,她还是不信他就这么走了,而后阿漓又折回路,在梵幽谷其他地界一并找了遍,可还是未能寻到人。
待她失魂落魄地走回院时,黄昏的余光斜过白梅枝头,树影落在她面颊处,犹如墨画一般,阿漓坐在那院里的矮桌前,双肘撑着膝托举着两颊,颓然望着门外。
寒夜渐渐逼近,风吹衣袖,院落无声,她就这么坐了几个时辰,那眼皮已然撑不开,她仍是带着希冀在等。
也不知再过了多久,那暗色的院门似有一抹深色在悄然逼近。
“阿漓?”宋听时瞧见院里没亮灯火,还以为她睡下了。
又轻唤了一声:“阿漓?”
那树下的人仿佛半梦半醒中听见有人在唤自己,这才收起发麻的手臂,抬头应声望去,暗夜里借着星光得以看清他的身影,阿漓起身扑了过去,紧紧抱着人。
“阿拾,我……我以为你走了……不回来了,”阿漓倾诉着委屈,声音哽咽起来,“我寻遍了梵幽谷,我……”
宋听时只觉后背被紧紧抓着,力道还在加深,脖颈间被她热气扑着,他没躲,将手里的药框放在地上,双臂轻抚着她后心,温声哄着人:“你在这等我?等了我一日?我上山采药去了,素日见你上山采药都是天不亮就去了,我瞧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
“你……你采药去了?”阿漓这才松开人,松开时还不忘往他身上蹭掉泪,“你采药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我在山里迷路了,这才回来晚了。”宋听时一笑。
院里没点灯,他不在,那白梅树挂的竹灯被封吹得与树杈打在一块,咯吱咯吱响着,往日这灯都是他点的。
他看不清人,只能听着她小声小声地抽泣,适才抱着时,他能感受她身上的凉意,宋听时拿起脚边的药框,另一只手握着她手腕往屋里回,直到院里的灯火亮起。
他才看清阿漓脸上的划痕,血迹已经被泪水冲洗掉了,伤口泛着红,从眼角到颧骨位置,还好不深。
“你脸受伤了不知道疼吗?”宋听时心疼地抚过那伤口,用衣袖擦净了残留的泪水。
“你是不是要走了?”阿漓没回他,就这么抬头等着他的答案,没等宋听时回,又落下泪来,真叫人心疼。
宋听时到嘴边的话没敢说,扯出笑来,“还不走先……”
“我知道你是要走的,你答应我,若是那日,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声不吭就走了,可好?”她声音里带着恳求,又带着撒娇。
宋听时不忍心连忙应下:“好好好,我答应你,不会不告而别的。”
阿漓这才稍作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