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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2 / 3)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但此种特殊状况下,也对她破例了。

南荛穿着厚实的衣裳,外头还披着沉重的鹤氅,怀里还抱着手炉,跟着他进书房。

裴淩处理累积成山的公务,她便在边上歇着。

谁也不说话。

她与裴淩之间并无太多交流,但又彼此心照不宣,他未提亡妻,她也不提段浔半句,但那夜的搂抱之后,那层世俗礼节之下的隔膜就被彻底捅破了。

在裴淩眼中,自然根本不存在什么世俗偏见、人伦纲常,更不能算抢夺人妻。非要细究,段浔才那个插足于他们中间的人。

至于南荛。

她显得很安静。

裴淩在写字,她偶尔会走到一侧,主动帮他磨墨。

裴淩并未避讳她去看自己所写的公函,从南荛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男人运笔如飞,洋洋洒洒,萧散流宕。

所谓字如其人,然而裴淩的字并无他外表那般生冷勿进,反倒极其工整漂亮,如铁画银钩,笔劲古雅,遒放横逸,唯独转折处,笔锋方挑出一丝锋锐冷意。

她看到落款“观清”二字。

裴淩,字观清。

裴观清。

心里只是默念这三个字,便好似已叫过无数次,一阵刺痛猛然袭入大脑,让她眉头紧蹙。

——自从头部受伤后,她头疼的次数便上升了不少。

就在她闭目忍痛时,捏着墨锭的手指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

她一怔,灯火朦胧下,裴淩眉目清淡,摩挲着她冰冷的指尖,“这么凉,去歇着罢。”

她垂眸问:“大人嫌我碍事吗?”

裴淩道:“自然没有。”

她又放下墨锭,去边上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递过来。

裴淩笔尖顿住,抬起漆黑的双眸,视线落在她略显忐忑的脸上。

“说了不必你伺候,你不是奴婢,不必做这些杂事。”他垂眸叹息,接过茶盏,搁在一边,“茶水滚烫,别烫着了。”

她踌躇道:“我……反正也无事可做。”

裴淩目光暗沉,仔细观察她的脸,她面容瓷白,眼睫低垂,唇瓣轻轻抿着,似乎很不安。

或许她这几日意识到自己孤独无依、想再寻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作为依靠,又或者,是经此一逃后发觉裴淩对她有意,便选择了认命。

无论是哪种,都说明她会更接受在他身边。

裴淩一想到此,心底便犹如石落湖底,激起阵阵涟漪。

他怜惜她此刻的不安,也极其期待她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反应,他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肆地告诉她,他们才是夫妻。

只要冬至宫宴过去,这场自五年前便未曾停歇的寒冬,就该结束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南荛死缠着裴淩,每日待他处理完公务,天将黑时才出书房用膳,这日,宫中来了吕常侍,皇帝诏传裴淩进宫商议要事。

南荛仍攥着裴淩的衣角,不肯让他走。

她不懂大局,只顾拽着裴淩,绝不撒手。

此前,担心她会想不开,南荛身边的尖锐物都已被收走,连同陆恪送她的那把匕首。这几日下来,南荛状态好转,令他极为满意,为了哄她撒手,裴淩便把自己的那把御赐的削铁如泥的匕首送给她。

他把匕首放在她怀里,“留给你防身,但不许伤害自己。”

她这才稍微放松手指,低头不语。

等裴淩离去,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屋内,注视着怀中的匕首。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丝响动。

好似什么东西被轻轻撬开时发出的咔哒声,极轻微,随后便是沉闷的脚步落地声。

黑暗中,她屏住呼吸,耳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公主。”

是谢明仪。

几天过去了,南荛纵使使出浑身解数缠着裴淩,依然没能成功地去搜寻印证身份的东西。

谢明仪却提前过来找她了。

也恰恰是因为这几日的纠缠,南荛才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这八个字,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丞相府的守卫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偶尔裴淩出行,甚至有专门护送陛下的羽林、虎贲军随行[1]。

想到此,南荛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明仪居然真的可以混进来?

谢明仪言简意赅:“这五年来,奴婢为了查您当年遇害的真相,夜探相府的次数哪怕没有一百次,也少说有五十次了。”

熟能生巧。

她甚至还刺杀过裴淩。

可惜没得手。

不仅没得手,有一次裴淩还将她生擒了,险些当场处决她。

谢明仪不惧死,她被人反扭双臂按着跪在地上,对裴淩冷笑说:“你杀了我也好,我好下去陪公主。”

她不记得裴淩当时的神情了,只记得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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