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灵气凝结扭曲后产生的波纹一一盛逾以一己之力,挡住了那些源源不断的魔气。
他似是听到了桑渡的脚步声,虽不曾转身,微凉的声音却是响起,“到我身侧来。”
闻言,桑渡小跑着停在了盛逾的右后方,她盯着盛逾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低声道,“宗尧准备送我出结界的时候,那棵黑雾魔树突然伸出枝条将我抓了进来,是不是要打破魔眼,我们才能出去?”
盛逾喉结轻轻颤了颤,他没有立刻回答桑渡的问题,而是抬眸,看向上方。
那些黑色的魔气,恍若垂死挣扎的小兽,挣扎的动作也好,幅度也好都越来越大,似乎抱着与盛逾同归于尽的念头。
盛逾微微垂眼,他那只抬起凝聚着灵气的手忽然前送。只见那些原先凝结在一处的灵气忽地四散,灵气同那些魔气撞在一起,竟是将那些成团的魔气撞得四散。下一刻,四周的震动感愈发明显。
盛逾眉心微皱,他忽地转身,扣住了桑渡的手腕,“闭眼,抱好我。”
桑渡顾不上去问缘由,她只觉腰间一紧,下一刻,已经整个人被盛逾拉着摔进了他的怀里。
桑渡下意识抬手环住了盛逾的腰,紧跟着,脚下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陡然消失了,耳边是嗡嗡剑鸣声,脚尖微微一顿一一
桑渡低头去看,是朝阳出鞘了。
剑刃泛着寒光,宛若高山白雪一般,刺目又耀眼。而现在,盛逾正搂着她的腰,两人踏在剑鞘上方,朝着上方飞了过去。
朝阳的剑鞘上,雕刻有游龙图样,那图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好似他们当真踏在龙背上一样。飞得越发高了,桑渡眼眸颤了颤,她抬起头,不再向下看,而是抬手紧紧环住了剩余的腰。
鼻翼前,充斥着属于盛逾的味道,那是淡淡的雪莲味,有几分清苦,却又好闻。
这种时候,桑渡竟是还能分出一分心神去想,为什么盛逾身上一直有这种清苦的药香味呢?难道是身上有伤,一直在用药吗?
视线轻颤,落在了盛逾的肩头。
黑色的衣衫上,似乎有一块地方的颜色更深些,像是水渍晕开了一样。
桑渡轻轻嗅了嗅,血腥味很淡,潜藏在药香味下方,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盛逾他,应该是受伤了。
桑渡轻轻咬唇,她并没有出声,环抱着盛逾腰的手默默紧了紧。
连盛逾都受伤了,这魔眼看起来并不寻常。她能够感受到盛逾在动,两人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在快速移动着。
从桑渡的角度,她只能看到那些成片的魔气,仿佛是死了一般,枯叶一样向下掉了过去。
桑渡见过,先前安歇魔气也有被劈散的时候,可云雾一样的魔气散开,很快又会凝聚起来。
可是,这些向下掉落的魔气却不一样,它们好像彻底死了一样,朝阳斩断了它们的生机。
环着她腰的那股力骤然紧了紧。
桑渡耳边,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刺目的白光。
“闭眼。"盛逾的声音在桑渡耳边响起,她闻言照做,眼前微微泛红。
大约过去半炷香的工夫,桑渡重新踩在了地上。腰间的力道撤开,盛逾的声音响起,“这儿暂时安全了,我们休整一会儿,再去将魔眼清除。”桑渡睁开眼,四周是苍茫的白,和那些魔气的黑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这些白甚至很是刺眼,她环顾四周,在她视野里面,只有茫茫的白色,像是误入雪地一一一片走不出去的茫茫雪原。
盛逾站在桑渡身侧,他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桑渡看向盛逾,她抿了抿唇,片刻后,朝着盛逾的方向走过去两步,抬手轻轻指了指他的右肩,“你……受伤了。”盛逾垂眸看向桑渡,他正要开口,却忽然偏过头去,抬手掩唇咳嗽起来。
桑渡看着有些着急。
她快步走上前,想要去看盛逾的伤势一-这种地方,倘若盛逾出了什么事儿,那么她定然是死路一条。盛逾抬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他看向一个方向,声音略有些沙哑,“走吧,从这儿到魔眼的藏身处,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们不能御剑,靠双脚走,还得走上……”
盛逾的声音骤然止住,他略有些惊讶地看向突然抬手拉住自己的桑渡,眸光落在了桑渡的脸上。桑渡脸上难得的严肃,她拉着盛逾停了下来,而后抬手,十分强硬地踮脚按着人的肩,将人按得坐了下去。盛逾面上有一瞬茫然,只是他仍旧顺着桑渡的力,坐在了地上。“桑桑?”
桑渡垂着眼,看不出情绪,她从袖口里摸出一片金遏叶,“总要将伤口先处理一下。”
盛逾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桑渡手中的金遏叶上,等他再开口时,却是带了些疑惑,“这金遏叶看着是刚摘下的,你是从哪儿摘下的?”
“就是方才我在的那儿。“桑渡手边没有工具,她只能用手将金遏叶的叶片撕成小片,而后又朝着盛逾伸出手,“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