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在宣琮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双方交换信物,婚礼也过了半。
仆从端来金盆,二人洗手作礼沃盥,再移步到侧间共用酳酒。
桌上摆了金器大漆盛做的九道饭菜,二人需要三饭三酳,以示夫妻今后要共餐同饮。
本应该严肃重礼的仪式,但羡泽却满眼好奇扭头乱看,发冠上珠玉晃动,宣衡笑了笑,为她扶住发冠,细细解释礼节的出处与寓意。
这场婚礼因为二人的喁喁私语而显得温情私密。
桌上的饭菜要各吃三口,但因为那腊肉太好吃,羡泽吃了第三口之后还忍不住伸筷子,宣衡连忙道:“夜里让膳房再做,回头端屋里,这会儿再吃寓意就不好了。”
羡泽偏过头,有些不满道:“大不了我吃六口,吃个六六大顺。”
宣衡宽袖下挽住紧紧挽住她的手,侧耳对她说了好一阵子,她终于作罢,拿起绘有雌雄双鸟的大漆合卺。夫妻二人需各饮三次,她一尝是好酒,面上有些惊喜的神色,宣衡眼睛微微弯了一下,似乎是特意为她备的。
只不过宣衡几乎从不饮酒,以袖掩面,三大口下去面上也微微皱起来,到夫妻对拜的时候便是两颊泛红。
而后便是双方可同亲友饮酒,共分餐食作为沾喜,但周围的长老脸色比腊肉还黑,宣琮又不想沾这个喜,无一人上去主动分餐。
宣衡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请女侍端来分餐的瓷盘,走到宣琮面前。
宣琮看了他一眼,这沾喜纯粹是来针对他啊。
宣琮目光斜向羡泽,她正在看向窗外,对着二人对峙丝毫不知。
他笑道:“……哥,我吃不动了。”
宣衡冷冷道:“既然来了,就别坏了规矩。”
兄弟二人对视片刻,宣琮还是拿起了大红色漆筷,夹了一口吃下。
宣衡不再看他,转过身去要将剩下几杯酒端给诸位长老,就听见宣琮在后头发出干呕的声音。
他回头怒瞪。
宣琮还不知道从哪儿弄出刺绣帕子,小心翼翼地捂着嘴:“哎,不好意思,味儿太冲了。啊……我不会是害喜了吧,哥,这是双喜临门啊。”
宣衡:“……?”
诸位长老:“……??!”
羡泽听见这话实在绷不住,狂笑起来,宣琮也眉梢挑起看向羡泽:果然她并不是没注意到他们兄弟二人的针锋相对,只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发觉这屋里氛围似乎很诡异,宣衡正冷冷盯着他弟弟不说话。
羡泽:咳……她是不是不该笑。
这个场面确实有点像什么小三挺着大肚子大闹婚礼现场。
宣琮你真行啊。
宣琮对羡泽咧嘴一笑,还要扶着腰,装出有孕的模样,羡泽宣衡拿起桌上金杯,朝他掷去!
宣琮侧头躲开,那金杯砸开窗户,噔一声落在殿室外的石阶上,噔噔作响的滚落下去。
婚礼现场一片死寂,羡泽觉得俩人说不定能打起来,亢奋的两眼乱飘。
但宣衡目光挪过来,沉默的看着她不嫌事儿大找乐子的表情,眸中隐隐有些伤心与指责。羡泽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只说自己不太舒服想要先入房去了。
这正合宣衡的意思,婚礼结束他也不需要这些人在这里,正想跟着离去。
几位长老却死死拦住了他,刚刚昏倒的那个长老甚至憋得嘴角要吐出血来。
宣衡也不想让这群老东西坏了喜事,只好让女侍先陪她去新房中。
长老看到羡泽乘车离去,才凄声道:“少宫主,我们已然见证了婚礼,是时候告诉我们她的身份了吧。”
宣衡却摇了摇头:“还没到说的时候。”
“今日清晨起,千鸿宫周边万鸟汇聚,异象已然引来许多弟子的猜疑,是否是上天的启示,证明此女不该入千鸿宫的宗门——”
宣衡:“为何不能是万鸟齐贺呢?”
宣琮靠着窗边,忽然幽幽道:“可为何此刻外头却如此安静。千鸿宫从未有过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的时候。”
千鸿宫周围终年鸟鸣,此刻却寂静一片,几乎到了让人有些耳鸣的地步。
宣衡微微皱起眉头,从主殿向下看去,主殿外的广场上,也有许多弟子意识到了这一点,正翘首环顾。
“下雨时鸟群本来就甚少鸣叫。”他道。
宣琮轻笑:“是吗?这样的小雨不至于让群鸟不飞,但我刚刚一只鸟的影子也没见到。不会周围的鸟群都暴毙或者远离了吧?”
长老们也眉头紧皱,议论起来。
宣衡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设想了无数可能,转身匆匆往作为婚房的鸿鹄殿而去。
他进入殿内时天色已然昏暗,女侍只伴在外间,而婚房内红烛飘摇却不见人影,只瞧见她自己选的刺绣纹样的红色礼服脱下来,从床上滑落,大半都掉在脚踏上。
甚至连她指名要的缀满东珠与宝石的冠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