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椅背上捡起夹克穿上, 他走出饭馆，顺着街道走了一会，不出意外地在十字路口找到了一家便利店。买完东西之后, 在售货员的指点下找到了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 然后投币拨出号码。</br></br> “……是我。”</br></br> “嗯，这边办完了，很快回去。”</br></br> “好。要带东西吗？”</br></br> “嗯，再见。”</br></br> 挂了电话, 他推开门，走过便利店时看到平田正在门口抽烟。</br></br> 平田抬眼看他一下, 笑了笑：“烟瘾犯了，等不及你了。走吧，一起回去。”</br></br> 对面的男人穿着夹克, 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一眼, 然后提着白色塑料袋与他一前一后地往回走。</br></br> 走进包厢之后，影山步把塑料袋放在桌面上，芦塚放下酒杯，满脸潮红地对他掌心向上，摊开手掌：“找的钱呢？”</br></br> 沉默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把带着钞票和硬币的现金放到他手里。</br></br> 芦塚低头看了一眼, 随口问道：“40秒的电话也就10円，怎么钱少了？”</br></br> 然后一条口香糖放在了他手里。</br></br> 两人对视，芦塚忽然大笑起来, 把零钱和口香糖都握住，然后招手示意对方伸出手来, 接着一把都塞了进去。</br></br> “逗你玩儿的, 我还没有抠门到这种地步。喜欢吃口香糖啊？早说啊, 下次让他们去镇上给你多买点。记着了吧, 高岛。”</br></br> 被点名的狗腿连忙应和：“那必须的！”</br></br> 然后芦塚回头招呼其他人继续划拳。</br></br> 影山步握着那把钱，低头塞进兜里，坐到角落撕开口香糖包装，塞了一片进口中。慢慢咀嚼着薄荷味的口香糖，他垂下眼发起呆来。</br></br> 但他却格外警醒：他给厚海家打电话的时长不多不少正是40秒。</br></br> 芦塚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和敲打他不要搞小动作，看到到现在为止对方仍然对影山步的失忆持有保留态度。</br></br> 幸好没有尝试联络警方。</br></br> 对影山步来说，想要合理联络上线竟然是个棘手的问题。经过这件事，他十分怀疑芦塚这帮人正严密监视整个村子，如果他使用座机会留下通话记录，因为村民不常打电话，通话记录寥寥可数。无论是从哪家拨出去，都会给那家人带来巨大的麻烦。</br></br> 而办手机卡需要身份证件，他没有。从黑市购买他又没有渠道。最简单的公共电话亭他都没有机会去打，以上选项不如直接排除。</br></br> 回到村庄之后，影山步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除了得到了一笔钱。</br></br> 他们给村民发钱时并不会分开发放，而是把人都聚在一起，叫到谁的名字就上前，然后平田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个贴好名字的钱捆。不同人按照干活年限长短和干活质量拿钱不同，于是其他人见状会更加积极地工作。</br></br> 等所有人散了，只剩下影山步。</br></br> 平田给他发钱的时候当着他的面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捆，然后抽出一点递给他。</br></br> 影山步低头看着他手里那一点，又看了看他留下的，问：“这是什么？”</br></br> “哦，之前给你说过的，你的行头也花了钱嘛，我给你垫的，不用客气。”平田笑得很和善。</br></br> 影山步抬眼与他对视：“这比上次的钱还少。”</br></br> 平田耸了耸肩：“没办法咯，衣服你穿上了，很帅的。下个月就好了嘛。”</br></br> 然后下一秒，伴随着“夺”的一声沉响，他的两腿之间的土地上深深地楔进一根什么东西。平田几乎感觉到有风擦着他的裤子划过，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根筷子。</br></br> 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从他的额头渗出，抬头时，影山步手里已经拿了他应得的钱，然后面无表情地从里边抽了几张给他，恰好是衣物实际的价格。</br></br> “我答应要拿钱回去的。”男人淡淡说道，然后朝他走来。</br></br> 平田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就看到对方弯腰把筷子拔出来，用肘关节内侧夹住擦了擦，塞回兜里。他们中午吃饭都用自己的餐具。</br></br> 口袋里被塞了几张钞票，平田站在原地看着影山步与他擦身而过，然后慢慢消失在院子拐角。</br></br> 厚海家对他做什么并不了解，但是却明显在影山步换了衣服之后感觉到了气质发生的转变。老渔民拧着眉犹豫了一会，问道：“你不愿意用我的刮胡刀吗？改明儿我去镇上给你买个新的。”</br></br> 影山步摇头拒绝，然后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他。这次的钱因为有奖金所以格外厚，让老渔民目瞪口呆，硬是缩回了手。但这钱最后还是放在了桌上，影山步出门去帮邻居修收音机了。</br></br> “这厂子到底是做什么的？”结子见到这钱之后连忙把门关上，充满忧虑地问道。</br></br> 她的丈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