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丛栗也是有资格竞任下一任城主的。只是时机不巧,老城主退位的时候,他还是筑基大圆满。
“新城主仅是占了修为境界上的便利。
“丛栗和新城主,算是面和心不和,他们之间一开始没有多大的矛盾,但新城主对他心怀芥蒂,而丛栗虽然不会直说,但他心里总觉得新城主做什么都不成,比不得上一任。
“他对新城主挺不服的。”
当然,他心里或许就如新城主所假想的那样,对城主的位置有篡夺之心,只是这就不适合晁梦心没根没据地乱说了。
“那上一任是怎么了?怎么就卸任了?”
沐寒已经大概能猜到后续发展了。
于是她的关注点就换了方向。
“魔纹溃散。安排好一切以后,他难以忍受自己变成了废人的事实,自绝了。”
真的是自绝吗?
或许是沐寒的怀疑太过外露,晁梦心跟着又道:“是真的自绝。算是当众承认、当众自我了结……其间并无疑点。”
“什么?”
自绝从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他这事儿其实办得……不好。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严重的纰漏。他的自绝,勾起了城内不少高阶亚魔的负面情绪,还有狠毒的心思。
“这帮人在那段时间掀起了城内长达两整天的暴-乱。而后续很长一段时间内,亚魔作乱的几率都是往年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时隔几十年,想起那一阵的混乱,晁梦心仍旧免不得大摇其头。
“丛栗和新城主之间交情一般。新城主的嫡系,他的一个子侄,和丛栗后来成了上下级的关系。这两个人之间,那可是直接闹翻了。
“两人之间一度表现得水火不容。
“后来那个叫鹿庚魔修,就是城主的侄儿,没争过丛栗,城主和稀泥,把他调去管亚魔了。”
“鹿庚的手笔?”
沐寒眼神往药瓶上一扫。
可那也不至于让丛英偷偷摸摸地。
“他这么说,我怎么可能这么信?”晁梦心笑笑:“前两年的药都是正常的,只今年的不对。
“丛英说,他们怀疑——他们肯定这是鹿庚在借机报复暗害他养父。
“还怀疑城主对此是知道或者默许的,所以不敢对外表露出来他已经发现了异常。”
晁梦心说着面色微沉:“他这么说,可能是他信了。我可不信。”
言外之意,却是在说丛英可能说的是“实话”,而他那位养父对他没完全说实话。
“师姐觉得,魔修丛栗身上有问题?”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让丛英相信了他。
“总归丛英那人容易轻信,脑子还总有些不够用。”
沐寒想,她也觉得,长了俩脑袋的丛英脑子不够用。
晁梦心很随意地将丛英揭了过去:
“因着此事要麻烦师妹,我的一些想法,赞成此事的理由,不会瞒着师妹。
“丛栗和现任城主乌斯允之间的事情不少,我也不多费时间和师妹翻这些于师妹无用的旧账。
“他身边跟着上任城主留下来的金丹级灵兽,还住在前任城主当年的私宅里,要说城主想杀他,但没法再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直接动手,我也是信的。”
不用她多说。
沐寒只听这叙述,便已感受到了丛栗与现任城主的冲突。
前任城主把私宅、金丹灵兽都留给丛栗,丛栗便有足够的能力去威胁新城主。
“但城主好端端的怎么今年突然要动手,他还闷声不声张……我怀疑他是知道了鹿城主的什么私密,而鹿城主怀疑他知情,但又不确信。
“便背地里用了这样的手段来灭口。
“他如果声张出去,让城主知道此法无用,那不一定又会用什么手段来铲除他。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让丛英想办法替他收正常的安神油。”
她的沉默在晁梦心眼中,就是无声的拒绝。
晁梦心极轻极短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自己把这请求收回去,免得后辈难做,那边沐寒被她呼气的声音惊动了:
“好,我可以制作安神油。
“至于背后种种隐情,还请师姐为我解惑。”沐寒已经松了口,但在这一点上尤为坚持;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因为答应了制作安神油,所以一定要知道原因,还是因为想从晁梦心这里知道原因,才接受了这种看上去很有问题的订单。
“丛英有个养父,是城主府卫队前任都统丛栗,算是整个归望关魔族的筑基第一人。四支精英卫队,四支玄灵卫队,以及十支玄铜卫队都是他直系下属。”
这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