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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雾·蜃楼 (2 / 3)

不来,有事你随时给家里打电话。”

云檀升摸不着头脑:“不是,漓漓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这么晚了,她待在这也……”

后面的话没说完,闻嫣直接把人拖走了。

安茜站在病房门口,朝段清叙招了招手,算是打个招呼。

“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还挺护着漓漓的。早日康复。”

说完也走了。

云漓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快,紧赶慢赶道:“我帮你叫个车——”

安茜很潇洒地扬了扬手背,头也没回。

云漓从医院走廊里收回视线,见段清叙仍看着她。

男人穿着浅蓝白条的病号服,身子微侧着,额前黑发低垂,在薄白的卧蚕处落下一层淡色的影。

唇畔虽没有明显笑意,眼睛却似微微弯着,依然显得温和。

自从领完离婚证,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看到他这样,云漓觉得熟稔又陌生。

她刚才找病房的时候,腿脚利索得根本不像受伤的人,安茜都追不上她。

现在找到地方,双脚却像钉在了病房门口似的,怎么也迈不动步。

段清叙抬起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床边,嗓音温淡。

“过来。”

只是句很普通的话。

云漓却想起,她上中学的时候,假装有题目不会做,让段清叙给她讲,他也是这样的语气。

她忽然鼻子一酸。

怕露出端倪,云漓慌忙挪开视线,走过去,胡乱地坐在云檀升坐过的椅子上。

见她没坐床边,段清叙眸底黯了黯,目光最终落在她藏进口袋的手上:“手怎么了?”

“没事。”云漓把手背到身后,问,“你今天怎么会去南嘉路?”

段清叙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成了蜘蛛网。

他后知后觉问了句:“我的车呢?”

“江辰看着去送修了。”云漓说。

段清叙换了个姿势,没有伤口的那条右臂搭在床沿,随口道:“车上有个东西,我去巴黎出差给你带回来的。”

所以他过来,是为了给她送东西?

云漓完全没想到这个原因。认识这么多年,段清叙从来没有主动给她带过什么,连生日也不例外。

震惊暂时盖过了其他情绪,她怔了怔才问:“你这两天总发消息,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看到你前几天发的朋友圈合照了。”段清叙说,“你旁边的人,背的都是那个牌子的包。”

他应该是在给她留面子,没把后半句也说出来。因为那天云漓背的是个帆布包。

她一时哭笑不得。

“他们都背那个牌子,是因为那就是品牌方的局。”

“我不用背他们的包,是因为他们想让我帮忙参谋一个快闪的展,我还在考虑。”

“这样。”

段清叙点了下头,乌沉眸底微微一动,荡起一点恍然的波澜。

云漓不知该说什么好,轻轻叹了口气,又弯起唇角。

晚风卷过大树,枝叶沙沙作响。

夜已经深了,窗外黑蒙蒙的。但月亮又大又圆。

悬在夜空里的一抹淡金,像糖葫芦上那层甜润的糖壳。

“今天是十五吗?”云漓问。

“应该是。”段清叙说。

他天生音色薄淡,将温馨的意象也镀上几分清冷:“下个月就是中秋了。”

云漓望着月亮又看了一会,忽然毫无预兆地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段清叙微怔,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的意思:“嗯?”

噩梦般的画面袭来,云漓避无可避地回到三小时前的场景里,手指一下变得冰冷,心跳也加速了。

但她还是尽可能地用冷静的语气,更具体地问了一遍。

“你当时,为什么要撞上来?”

明明我们已经离婚了。

明明……你对我没有其他的感情。

闻言,男人水墨般清隽的眉眼,晕开一层后知后觉的雾。

段清叙的眉心轻轻蹙起,似乎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这还有为什么?”

“我答应过爷爷,要好好照顾你。”

这个回答在云漓意料中,她却垂下眼眸,又多问了一句。

“就是因为爷爷?”

紧跟着她垂眸的动作,段清叙也低下头,捕捉着她的视线。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也是。”

有什么念头终于尘埃落定,云漓弯了弯唇:“今天多谢你了。”

其实她知道,段清叙就是这种人。

如果今天不是她,而是段荣杨,或者他认识的其他亲人朋友,处在那种千钧一发的境地。

他都会上来救。

云漓从兜里拿出那只已经擦干净血迹的手表,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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