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自己给自己一直打气,可就在此时身后忽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非常快!
“前方何人?!”
黄桃一下就被三匹马围住,定睛一看,竟正是白天那两三个衙役!
黄桃怒从心头气,要不是他们她何至于丢了珠子,当下便忍不住埋怨道:“我又不是小偷或者强盗,镇子上也没有宵禁,难不成我走夜路也犯了律法,几位官爷要押我回去问罪吗?!”
她这一番话让那三个衙役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笑道:“你这小娘子,夜深路黑我们又看不清你,上前询问一声倒成我们的不是,好大的火气。”
黄桃的确气得不轻,胸口还在起伏着。
这时,另外一个衙役开口了,他声音倒是镇定很多,语气也很平淡:“已快酉时正刻,城郊最近有悍匪出没,你一个女子实在不该单独在这,回家去吧。”
黄桃抬眼去看,借着火把的光才认出对方正是白天差点撞到自己的那人,男人宽肩窄腰十分高大,坐在马上比另外两人更有气势。原本她还想呛上两句,却一下捕捉到这个衙役说的“悍匪”二字,当下脸色一白,暗暗后悔了。
“既然怕了就回去吧!前面破庙不安分,我们也要去办差。”那男人又道。
黄桃明白了,她想了想忽然朝对方笑了笑:“官爷,我刚才被你们吓到了,不过我来这是有缘由的,我本也打算去那破庙找人,那有个乞丐偷了我的东西。”
黄桃将白日他们当街跑马害得她掉珠子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语气都忍不住带上两分哭腔:“那珠子对我来说很珍贵,没有它我就活不下去了,都说老百姓有难就可以找衙役和衙门,我知道各位都是英勇大丈夫,拜托你们帮帮小女子吧……”
这番姿态,和刚才泼辣少女全然不同,最早与她搭话的衙役忍不住道:“你这女子,莫不是会变脸?”
黄桃不理他,只去看那个高一点的,她看的出对方或许是个头头。
果然,那男人盯了她一会儿,问:“是什么珠子?模样几何?”
黄桃松了口气,详实说上。
男人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找。”
黄桃急忙道:“官爷说话可算数,若找不到怎么办?”
“你这小娘子莫要得寸……”同僚再次出声,被那男人打住。
他勾了勾唇,看向黄桃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究:“我叫江野,拿不回你的珠子就去云海镇的江家找我,自会赔你!”
黄桃心下一喜,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那个叫江野的男人便不在耽误,“驾!”
身下骏马扬长而去……
黄桃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擦了擦方才挤出来的眼泪,转身回去了。
回到海河村,天色已黑,她抹黑进了灶房准备找点吃的,原本也没指望大嫂会留饭食,但摸了摸已经彻底凉下去的灶膛,黄桃还是忍不住心寒一瞬。
她正准备重新生火,灶房门口却忽然进来个人,正是她奶黄老太,黄老太佝偻着腰难得露了笑意:“桃儿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奶给你留了两个煮鸡蛋。”
黄桃一愣,狐疑看着她。
她奶会给她吃鸡蛋?太阳要不是打西边出来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黄桃笑了笑,“啥事,奶直说吧。”
黄老太笑呵呵的:“你这孩子就是聪明,奶直说了,你说你也十八了,林家的事不提了,奶给你重新相看了青山镇的胡家,人不错嘞,是杀猪的!家底殷实,还是这样的人和咱们配,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奶托你王大娘给你说说,咋样?”
黄桃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奶你真逗,这胡家又是个啥情况?打婆娘还是赌徒?再不济身子是个废的,指望我去传宗接代?”
黄老太显然没想到她一下就猜中了,脸色一沉:“你啥意思?”
黄桃懒得装了,“我啥意思?我还想问问奶啥意思,我说了,我不嫁人,我现在在家里也没白吃白喝,得了珠子的钱都给您了,您还要我干啥?我就暂住一年,等回头有法子了我出海去,不在家碍你的眼……”
黄老太气急:“胡说啥!你迟早要出嫁的!再说你不出嫁,你爹咋整?!”
黄桃脸色一沉:“我就说呢,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说到这,我还想好生问问奶,我娘一年前去县城看病是你介绍的大夫吧,我娘到底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