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甚至明天天亮前,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联系不到我的话,你们别担心,也千万别去北方国境边上找我,只要我没出事,明天日上三竿前肯定回来。”
没回来那就是出事了。
传讯工具失效,眼下却又是这样的紧张局。
他们作为分头行动、打算破坏东宋全盘计划的人,是需要频繁联系的,现在却只能提前汇合约定时间。
“嗯,北部边境肯定有东宋当前最严密的防守布置,你可要小心。”
“我会的。你那张传送符我现在还没用呢。真出了意外,我有退路。
“等明天我回来的时候——”
沐寒垂下眼,看看地面,又抬头看看天:“咱们是穿过禁制出去,还是破坏边境阵法再出去,就有定论了。”
对他们会不会连穿越禁制的方法都找不到的事,沐寒并没有提及。
她自己却是知道,此行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她带着破坏边境阵法的方法回来。
如果她找不到,那还有伯赏。
现在不是坚持“独自历练”的时候。
“明白。”靳文新看看栾止一:“我和元道友一道,拿七个阵盘,你们仨留个人在家吧。”
造化谷的修士就在不远的地
方静养调整状态,这临时落脚的小山谷里,确实需要留个“好”人。
“造化谷的道友,现在具体情况都是如何?”沐寒临走想起元白鹤的这些同门:“宫殿里那阵法是倒换气息的,吸取气息那搜刮经脉的过程,就好比用刀刮人骨头,长时间运作的话会撕裂经络,十分伤身。”
“有一个严重些,一聚灵气就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这就是全套经脉被刮伤了。”
“可不是。不过现在已经服了药,明天应该能试探着存些灵气在身体里。
“其他人都没有大碍。就是虚弱一些。加上我这有药有法器,他们明天行动是没有问题的。”
“对了,提到法器,”沐寒一挥袖,往地上撇下十几件法器:“这十六件法器都是楚嘉储物袋里的,楚嘉是筑基后期,这些法器四五六阶都有,我估摸着肯定有他们的。”沐寒指指造化谷修士所在的方位:“你一会儿让他们认一下看看吧。”
“你这……楚嘉是你一个人杀的,缴获的东西你自己拿着就成,没必要再给出来。”
“我这不是怕我明后天拿一个出来用,结果赶巧被认出来东西是你们的人的,平白添一场尴尬吗?”沐寒倒不是有意大方,她是觉得这场面真的是想想都浑身难受:
“而且明后两天,要是有意外……他们用自己的东西,总比用你借的顺手。”:,,.
“大概,称得上很少。”靳文新想着那些工事的规模,想着那些四散到东宋各地的民众,再想大家勉强搜集到的水银,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
“不过若接下来还是没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做,那数目应当还可翻一番。咱们现在的水银来路,主要就是靠自己提炼了。”
靳文新说得严峻,但沐寒看到他们收来的水银后,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些够了!太够了!”
她对着同门道:“你们别再炼了——用不了这么多!”
沐寒所说的,需要大量的水银,其意大概是,需要五六万斤。
看着多,但堆在一起也不过是两三个普通水缸的大小。
但栾止一递过来的储物容器里,粗粗一看,那水银都够灌满关着造化谷修士的那座宫殿了。
“这些水银都是你们自己提炼的?”
“差不多,买是没买着多少的。正好我知道一处朱砂矿,带大家偷采了一些朱砂回来。”江海平解释道。
倘若边境上的禁制破不开,那想救东宋的凡人——至少让他们别第一天就全死在阵法中——就全着落在水银上了。
这是一条给东宋千万凡人的活路,而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多的事情能做,便尽力多收集了一些。
而这些人和说水银“很少”的靳文新想的是一样的:东宋那些工事占地巨大,这些水银连挖的渠的底都铺不满,怎么可能够数呢?
“水银剧毒,所以也有磨灭活人生
气的效果……”沐寒取了人头大的一团水银出来,拿灵力托着,又取了些其他的材料,准备制作低阶阵盘:
“生气磨灭了。牵连自然也磨灭了。当然我没打算让凡人碰这个……这东西,”她刚听完这些人对于“他们为何觉得水银很少”的解释:“水银可不只是对人有毒啊。
“对土地也是一样地毒性巨大。量过了,稍有不慎就会毁掉一方水土,顺道还要搭上住在附近的所有凡人的性命。
“真出了这样的岔子,我的罪过和那打算邪炼东宋的人怕是不分上下。所以我不可能拿水银去填充或者覆盖那些工事的。”
其他人倒也不是想不到。
只是他们同时知道,水银侵害过的土地,可以通过高阶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