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想什么呢?”
“我哪知道。喂,蒋逢玉,醒醒神。”
“别动她,搞不好是睡着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睁眼睡觉了?”
“那也说不好,人都是会变的。”李玫允说,“就说李由吧,她以前最讨厌葱花香菜,今年开始突然变口味,甚至在公寓阳台上自己种了一泡沫箱。“李由姐这还算好的,想想看周秉竹,”周野撇嘴,“以前活泼开朗爱好众多,现在一整个变态工作狂。你肯定想不到,她床头上挂了一张从大师那儿求来的书法卷,就誉了蒋逢玉换了个姿势,歪着的头从周野的肩上换到李玫允那里。
“什么字?”她想了想,还是说,“我没睁眼睡觉的习惯。
她没睡着,只是在分心去想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麻烦事而已。
李玫允用哄小孩的手法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周野伸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大声道:“那神经病居然让大师写‘我爱工作,工oo我。’”天理难容,这简直是罪不容诛。
司机踩下刹车,回头打断了这场无厘头的审判:“到了。”
蒋逢玉下了车,仰着头盯着那栋仅从外部装饰上也能看出贵气逼人的餐厅,“确定是这儿吗?”
李玫允感叹了一声,“我也没想到真能中上。”
去年年末,这家据说就餐都要采取申请制的五星级餐厅性情大变,突然开放了一回抽奖体验餐活动,名额很有限,报名者数万,但最终中奖人只设十二个名额。十二个名额对应一年十二月,从今年一月起每月开一回奖,七月的中奖人就是李玫允。
周野啧啧称奇,“要把这运气用在中大额奖上多好。”
从旋转门进,门口就有穿着制服肘挂毛巾的服务生等候,在确定过身份信息后引着三人往靠窗的中号桌走去。“体验餐前后共十二道菜品,餐酒不算在内,如有忌口,请提前说明。”
那服务生长得赏心悦目,李玫允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有的没的讲一大堆,最后那张纸上记下的忌口是:无。“走前我高低得给他塞几张票子。”人前脚刚走,李玫允后脚就感慨,
“要不是知道这种地方肯定卡颜,我指定愿意来赚点小费。
“受不了你。”周野连连摇头,“就这水平,咱学校不说一抓一大把,但也缺不了你看的,怎么上外头还丢人现眼。李玫允喝一口柠檬水,朝周野晃了晃手指头,“家花哪有野花香。
她眼珠一转,没安好心地向蒋逢玉挑起眉,“逢玉肯定懂我。
蒋逢玉一惊,“什么,你乱讲什么,我懂什么。”
周野放下手机,和李玫允端端正正坐一条线上审视她。
“你老老实实交待吧,现在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周野屈指弹了杯身一记,薄薄的玻璃叮地一声,“黄聿之这头讨到好处没?余敏易那头又算什么情况?蒋逢玉惯性反驳,没讲两个字,李玫允小声拍桌,“你再鬼扯一个试试?”
她那手往嘴上比划两下,眉毛抖了抖,“在校医室那次我就觉得你和那男的不对劲了。嘴肯定亲了吧?怎么着,你别是想说摔跤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周野嘎嘎一笑,“她还真能这么说你信不信。”
“不是,我能做出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事吗?”蒋逢玉说,“对我的人品怎么没一点信任。”
“对,不算脚踏两条船,”周野抓起叉子挥了挥,“你这顶多是当狗当腻了,回头给自己也养了条狗。什么人不人狗不狗的,蒋逢玉哽住,攻略游戏的事怎么能叫当狗养狗。
李玫允比了个大拇指,又朝她装模做样打揖,“出息了。你回头问问那谁身边还有没有长相尚可外加钱包充盈的朋友。蒋逢玉闭了嘴,避无可避地想起今早发生的事,以及那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该怎么说呢。
她现在开始考虑这样一种可能,即,余敏易与她之间真有一段过往,但出于一些无人知晓的原因,或直说是技术bug,还没到能够揭晓的时候。也没人说这世界里头除了男主还有男配啊。
盛在宽口盘里的前菜少得一点点,三两叉子就挑没了,服务生撤下盘子,来回几趟,总算端上来点有盼头的。周野用餐刀划拉那块厚切牛排没两下,脸色突然变得惊疑不定,朝着蒋逢玉身后频频望去,又害怕被发现似的迅速收回,她的身体也不安地扭动两下,试图把自己往更里一些的位置挤去。李玫允正忙着拍照,不满地咕哝,“别老挤我呀。”
“怎么了?”蒋逢玉也作势要回头,被她猛地扣住手腕,周野急急道,“别动别动,哎呀完了。”
伴随着她幽怨的低吟出现的,是停在桌边的淡咖色西装衣角。
“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蒋逢玉循声抬头望去,见得个妆容得体衣装整洁的年轻女人,单一张面孔也能看出和周野有五六分相似李玫允收起手机,恭恭敬敬道:“大姐中午好,怎么这么巧。”
蒋逢玉的目光向下,落在那女人胸前口袋内,露了一半的工卡挺眼熟,环星网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