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东拉西扯。
温晓岸神色中带了不耐,只道:“女君到底怎么逼迫师兄,女君心里有数,这个嫂子的身份我不忍,女君又当如何?”
“不认就不认咯,”江照雪随意道,“反正也不影响我是阁主夫人啊。”温晓岸闻言冷笑:“这可不一定,要是有些人私通弟子,败坏门风,又怎么配当夫人呢?”
江照雪不言,低头喝茶,温晓岸倒也不遮掩,直接道:“我听高闻说,那日林中出现了一只蓝睛白虎,这事儿太小,我都忘记禀报师兄了。”“蓝睛白虎?在蓬莱倒也常见。”江照雪似是思考,“玉清和我说,那日有蓬莱妖修在场,难道是一只蓝睛白虎?”
“说不定呢?”温晓岸轻笑,“不过我记得女君本体也是只蓝睛白虎吧?”“你记错了,”江照雪一听这话,露出不高兴神色,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金眸。蓝睛在蓬莱常见,我可不是这种普通货色。”
江照雪语气太过自然,温晓岸一愣,一时竟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知识储备。不过好像金眸……是比蓝色听着高级点?毕竟她也没见过江照雪的原身,都是听说,对蓬莱更是不太熟悉。
她琢磨片刻,想了想,决定试一试。
若是如她所想,她便算拿住了江照雪的把柄,直接禀报老祖宗和沈玉清他们二人有染,就算为了灵剑仙阁的名声,怕也会寻个理由处置他们。届时裴子辰必死,也不用谈什么罪名。
温晓岸做了决定,转头看向台下还在争吵的双方,轻唤:“竹明。”
听到温晓岸开口,竹明立刻转入帘后,恭敬道:“师父。”
“动手打。”
温晓岸直接道:“此人奸诈,需以重刑,不必太过怜悯,打到他说为止。”
这话不轻不重,刚好够江照雪听见。
江照雪瞟一她眼,便知温晓岸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不做声,转动着手中团扇,听着竹明一愣,有些为难道:“师父,可这么多弟子看着……”
“只要不是冤案,”温晓岸提醒他,“看着又如何?刑罚堂自有章法,审问恶人,也算一种震慑。他们若有疑问,来刑罚堂问我。”
听到这话,竹明便知温晓岸的意思是日后出事,她会管下来。
竹明也不再迟疑,应了一声便出去,随后厉喝道:“裴子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吗?!蓬莱妖修与你有何干系?可还有其他同党?”“我要见师父,”裴子辰咬牙开口,“我没罪,我要见师父!”
“还在嘴硬。”竹明骤然提声,“打!狠狠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听到这话,弟子瞬间哗然。
有人不由得提声:“竹师兄,您这与屈打成招有何区别?”“这位师弟什么意思?”
竹明抬眼看去,冷声道:“方才在场同门已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九幽境结界是他打开无疑,现下需要定夺的,只是他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是一人还是另有党羽。你现下位他报不平,到
底是心中觉得我执法不公,还是利益相干呢?”
这话一出,质问者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江照雪冷眼看着温晓岸这位弟子,不由得轻笑:“你这弟子倒是牙尖嘴利。”“说些实话,女君听不得了?”温晓岸试探着道,“倒是第一次看女君这么关心一个弟子。”
“啊?”江照雪茫然抬头,“这叫关心?”
“那是我误会了?”温晓岸笑笑,只道,“也是,女君眼里惯来只有师兄,素不相干之人,应当不会关心。”
江照雪知道温晓岸是在试她,笑着道:“倒也不是呢,有时候还是喜欢看热闹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江照雪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言。
她要带裴子辰走,必然不能闹得太难看。
如果她明晃晃和裴子辰先有交集,再和沈玉清解契,然后要求带裴子辰走,必定会被有心人说成暖昧不清的关系。到时候别说沈玉清,或许灵剑仙阁都觉得耻辱不肯放人。
反正顾景澜来,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她无需多言。
不过是吃些苦头,无妨。
她摩挲着瓷杯边缘,看裴子辰被众人按在地上。板子重重砸到裴子辰身上,发出撞击血肉沉闷之声。
裴子辰闷哼出声,竹明冷声询问:“同党是谁?!”“没有同党,”裴子辰喘息着,“九幽境结界是高闻开的。”“胡说!”高闻着急起来。
竹明拍手:“打,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太阳升起来,板子一下一下敲打在裴子辰身上,血从他身上溢出,在地上干竭。温晓岸一直观察着江照雪的神情,江照雪不能表露分毫,在感觉有什么在内心无声滋长。
找死。
她想,温晓岸当真是找死。
她摩挲着茶杯边缘,暗中传音询问青叶:“顾景澜还有多久?”
青叶那边全是打斗声,骂了一句后才回应:“他们派人下来拦人,不过已经到山门,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