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绒目瞪口呆:“……夏侦探。”
从迟到,到他根本没想掩盖的这些细节,再到对方刚才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的主动,夏云端看得比谁都清。
他转变的原因昭然若揭。
夏云端讨厌这种成为目标的感觉,何况对方是方绒的相亲对象。
既不尊重方绒一家,也显得对感情随意,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夏云端下结论:“年纪小玩得花,渣男预备役,这种孽缘不要也罢。”
方绒连连点头,心里那点气也没了,勾着夏云端蹭了好两下,忽然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梁京云怎么会在这?”
夏云端将前头方绒没在时的情况简单概述了一遍,又把魏辽透露的信息重复了遍。
夏云端:“应该是碰巧。”
“那这么说,他早就回国了?”
一想到刚刚被梁京云围观了全程,方绒感觉自己比夏云端还尴尬,“……他应该真没认出你吧?”
夏云端沉默片刻。
本来她是这么觉得的。
但今天……
回想起从他打电话那会莫名其妙内涵的话,和刚刚在门口时格外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他真的不记得她吗?
还是说。
他记得,但……不想认?
“……”
车窗外景色飞速后退,夏云端蝶翼般的眼睫轻眨,忽然出了神,想到那条至今未得到回复的消息。
分手后,他们其实有过联系的。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内容她仍记得清晰。
那会她换了手机,也没存他手机号,刚收到第一条消息时还以为是骚扰短信。
就莫名其妙的两个字:【宝宝】
看到消息,她本能想拉黑。
不想下一秒,对面又连发过来好几条。
【在家吗】
【我好像把钥匙丢了】
语气熟稔得让她一时失神。
怔愣间,那头又发来了语音。
声音是磁性的低哑,被砂石磨过似得,醉醺醺中又带了点他清醒时不会有的黏糊,尾音轻飘飘地掺着软,像在撒娇。
他说路上好黑,也没个人影,能不能出来接他。
夏云端这才确认,发来消息的人是梁京云。
彼时大少爷在意大利,她是中午收到的短信,算了下时差,那边大约是凌晨三四点。
梁京云喝醉了。
大少爷在生活习惯上可以说是三好公民,不抽烟不喝酒,除了嘴毒了点,连脏话也不说。
他不爱喝酒,所以她极少见他醉态,撒娇更是在清醒时几乎看不到的。
他到底为什么喝酒,又为什么在醉了的时候给她发来这样的消息?
很难说那会她有没有心软过。
只是抬眼间闪过的画面太多,每一个碎片都拉扯着她的感性,她沉默了许久,让他问问舍友,又提醒他在国外。
他像没看懂似得,执着地问她能不能来接自己。
她残忍地将真相撕开,只回复了句:【我们已经分手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
那条回复之后也再无回应。
倏然记起来这件事,夏云端又想,如果他真的认出她了,或许会装不认识也不一定。
如果是这样,她就更没必要自讨没趣了。
成年人之间应该有这样的默契。
“哎!有消息了!”
方绒忽然振奋起来。
夏云端回神,只见方绒瞬间活过来般拿着手机凑了上来,“我那天在朋友圈问租房,有人来找我了!”
“我前同事说正好她打算搬家,她住的那个小区我知道,周围环境不错,配套设施也很完善,交通还方便,走两百米就有地铁。”
方绒越盘算越觉得合适,在夏云端面前眨巴了下眼。
“她说正好今天有空,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
机缘巧合,借了方绒前同事的光,夏云端短短三日效率极高地以一个低于自己预算的价租到了新房并搬了进去。
确实如方绒所说,这里是一个从环境到交通都在及格线以上的住所。
唯一的问题就是……
“到底什么时候能来人修修水管……”
夏云端拿着手机,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积满水的地板,几乎无处下脚。
搬过来两天了,看房子那天都好好的水管,莫名其妙在她搬进来后出了问题,水漏个不停。
要不是半夜起来上厕所,一脚踩进了水坑,家淹了她都不知道。
“要不干脆我们自己联系维修人员,到时候找房东报销?”
电话那头,方绒提出建议。
夏云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提了,他说他有人认识,会来处理,不用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