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弯下腰将遥控器捡起,刚想放回桌上,奥尔加却站起身来,拽着餐桌布将一整桌的东西尽数掀翻到了地上。
一时间,安静的房屋充斥满了被砸落在地上的各式餐具乒铃乓啷的声音。
“你对我感到不满吗?!”奥尔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安室透没有说话,拿了垃圾袋便开始清理一地狼藉。奥尔加却直接上前两步,踢开了他手边将要捡起的盘子。她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组织也会吸纳心慈手软的‘大善人'!”安室透收拾的手一顿,继而又若无其事地拾起一个搪瓷碎片放进垃圾袋。
奥尔加的冷嘲热谑像是全然砸在了棉花上,安室透的不回应让她心中的烦躁达到了顶峰。她一把夺过安室透手中的垃圾袋。
“要冷战是吧?不必这么麻烦!你直接滚吧!我不需要你了!”
奥尔加的语速很快,尽管并没有失态地直接大喊大叫,但却毫不掩饰用语的恶劣。
反正你现在已经是组织的成员了!已经获得代号了!你没有必要再接近我讨好我!我在组织根本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你可以滚了!Boss那么看重你!你将来一定会步步高升的!没有必要屈居于此当一
个不重要的监护者角色!”
说罢,奥尔加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垃圾袋,转过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她直接抓起地上的碎片就往垃圾袋里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心被割出的道道血痕。安室透依旧没有动弹,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奥尔加,看着这个从没做过家务的小孩磕磕绊绊地将餐厅收拾得不那么干净,看着她对自己满手的鲜血毫不在意。奥尔加似乎彻底将安室透当成了空气,在收拾完了餐厅后,便直接转身上了二楼,“啪”的一声摔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安室透不知道自己在餐厅站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几个小时。
然后,他沉默着将奥尔加没有收拾干净的地方重新打扫。他找出伤药和纱布放在了奥尔加的门口。最开始的相遇并非蓄谋,之后的相处也不是刻意。
凌晨时分的小花园中,草木上皆是一串薄薄的霜。金黄的桂花已经开败,只余下枯黄的叶子在寒风中飘零落下。安室透握着手机,低头盯着屏幕良久,却迟迟没有动作。若不是来电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可能真的会在此站上大半夜。
电话对面是故人熟悉的声音。
“zero,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诸伏景光兴奋地和安室透说着他的任务,说他是如何被派遣,又是如何接触了黑衣组织,得到了加入的机会。他的声音中,还带着年轻人的热血与天真。安室透始终静静地听着,间或回应两声。
“你怎么了,zero,心情不好吗?”冷静下来的幼驯染很快意识到了安室透的不对劲。安室透握着手机的指节收紧了些,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hiro——"
他很想告诉诸伏景光,卧底在黑衣组织并不是一件好事,它会逐渐磋磨你,直到将你变得都不像你。可是,安室透不能说。他们是公//安,这是他们的的任务,他不应该说一些消极的话来打击士气。安室透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就连景光见到现在的他后,都会觉得认不出来呢。对于安室透的反常,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的诸伏景光感到很担心:“zero,到底发生什么了?”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hiro,我,做错了一些事情。”
他亲手结束了一个无辜的生命,他帮忙伪造了现场,他放纵了一个危险的犯人,他……
“我没有教好她。”
安室透的话没头没尾的,可长久的默契还是让诸伏景光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个孩子?”
安室透从没告诉过诸伏景光,那个孩子就是奥尔加。
“……嗯。”
“她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嗯。”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然后,诸伏景光有些艰难地开口道:"zero,你不必如此责怪自己。即使她还小,但是……"
这世上总是有些天生的坏种,无法逆转,永不悔改。
诸伏景光相信安室透能够明白他的未尽之言。甚至,聪明如安室透本不该需要他的提点——他们在警/察学校的时候都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安室透没有出声。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是否接受了这种说法。他只能希望,他的好友不要再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即使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要那个组织还存在一天。
安室透开始忙碌了起来,或许是他在有意避开奥尔加,又或者是组织真的突然给他安排了更多的任务。奥尔加依旧和安室透“冷战”着,他们不说话,就连见面的时间也随着安室透的忙碌变得越来越少。虽然安室透每天都会早早出门,但他依旧会准备好奥尔加的每一顿早餐。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不会再有人在每天早上温柔地将奥尔加从睡梦中唤醒了,取而代之的是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