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卷轴一时滚落,铺展开来。
“谁!画……”
我惊得翻坐起来,随即身子一个激灵,才发觉脊背已生了一层薄汗,门前特意生气的火盆也不知在何时熄灭。
“原来是梦。”我喃喃自语,脑海里仍然是梦境里鬼魅一般的身影,“是谁?怎么会?岁寒三友怎会出现在梦里?这到底是梦,还是……还是那幅画给我的什么启示?!”
我一猛子坐起身来,走进里间翻箱倒柜。
画!一定是它!一定是它想要告诉我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那手执画卷的人是谁?
为何出现在梅林?
又有何用意?
和我的来去又有何关联呢?
是不是又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呢?
翻找许久,我顿时冷汗夹背。
“宝福儿!”我转身厉声喝道。
“奴才在!”
或许是从未见我如此疾言厉色,宝福儿颤声回应,一双眼睛窥着我阴晴不定的脸。
“这几日可有什么闲人进出我的屋子?!快说!”
宝福儿登时瞪大了一双眼,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奴才和咱们院子里的几个丫头还有王婆子……”
“不是!我不是指的他们!”我不耐地打断了他的回忆,有头痛地手抚太阳穴,“这么说吧!这几日……不!自从那日我夜宿梅苑以来,可有人动过我屏风后的璃耳妆柜?!可有人拿走了那柜底的青玉锦盒?!”
话音还没有落,宝福儿扑通双膝跪地,额头触在湿冷的大理石板上咚咚有声。
“福晋明鉴啊!不说这屋里屋外的哪个不都是一心一意侍奉两位主子的本分人。单说咱们爷和福晋两位主子都是难得一见的菩萨心肠,这么些年来对奴才们体恤有加的!金的银的哪个少见了世面?!咱们的良心让狗给吃了也断不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背信弃义的糊涂事来啊!福晋明鉴,福晋明鉴啊!”
待宝福儿伏地痛哭不止,我方才从刚才画轴的失踪中慢慢冷静了下来,双手扶起了宝福儿,语气缓和,料想宝福儿这样的年纪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宝福儿,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一时心急,那……那物件对我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如今我见它不翼而飞,难免心里狂躁,语气重了,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刚才是我不对。”
宝福儿的发辫早已散乱,见我向他道歉,转眼又要跪下,直呼自己福薄受不起主子这般恩泽,又说是自己看管不利,理应受罚。
我急急地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眼下之际,最重要的是找回物件,那物件对我有……有再造为人的重大意义。若只是被遗漏它地,哪怕是被人窃取倒也无妨,只要能完好无损地找回来,其他都是其次。但,若是……”
我没有说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你只管给我好好的想一想,那之后到底有什么可疑人踏足咱们的院子便可!”
宝福儿见我焦急无措,也领会了事情的重大,不由得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日咱们主仆三人梅苑一行,中途咱们看了万岁爷特别为张大人赐的焰火。您就打发安茜把那青玉盒拿了回来……之后,您便在梅苑里醉了酒,夜里,正巧咱们爷回来,便索性与您在梅苑安置了,奴才和安茜也就一直在那边伺候着直到天亮……又一次,便是那何大人归京,安茜随您和爷一起外出会客之时,我被支到后院的耳房里监管咱们入夏之后的杂货采办。
奴才想来想去,只有这两次奴才不在咱们跟前儿盯着,其它时候,有奴才在绝不可能让任何一个混人走进咱们院子一步!”
“是吗……”
我来回不安地踱步,口里低声自语。
“是吗……”
一个闪念,我止步回望,沉声问。
“那么,那日又是谁支你去后院耳房的?”
“是秦嬷嬷!没错!就是她!说是得了侧福晋和庶福晋合计之后的意,才列了单子,后院一时忙起来又缺了人手,所以那日见咱们东院清闲就调了人去。奴才也觉得无甚大碍,也就跟了去。照这么看来,秦嬷嬷向来和咱们这边不对盘,又一心向着自己的主子,难道是那秦嬷嬷给咱们使了绊子?”
沉思片刻,我缓缓摇了摇头。
“不,不应该是她……房里应有尽有,哪个不比它值钱,为何就单单拿了它?!”
是的,不会是她。自打巫蛊事件之后,秦嬷嬷彻底地被我击垮了精神防线。说她还有什么异心,我还真不太相信。要知道她的宝贝独子只要尚未安全走出四贝勒府一天,她就一天提心吊胆,不敢轻怠。我乃至整个贝勒府目前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救助她儿子性命的唯一伙伴。想那巫蛊事件老四虽未得手,实现他一箭双雕的目的,不过总算以张明德的名义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名,不至于令他怀疑到她儿子的身上。但日后他对隆科多的失算终还是以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