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应下了。
裴九徵特意叮嘱:“山路陡峭,不要让他太靠近崖边,注意安全。”
“.....卢新洲内心凌乱,心道该注意安全的是他吧,这匹恶马说不定突然来一下就给他踹下山了。果不其然,裴九徵刚走,小马就换了副嘴脸,刚刚还乖巧又听话
则高昂着头,明明他的身高还不到卢新洲胸口,但看着卢新洲时,愣是看出了几分居高临下的鄙夷,他蹄子点了两下,像是在使唤仆人般使唤卢新洲带卢新洲拳头捏紧,无能狂怒。
“你想先去哪儿?”杜子衡友好发问。
路乘用蹄子比划,杜子衡自然没有裴九徵那种读马能力,不过他猜测着说了几个地点,并且根据小马的反应最终确认道:“你想去膳堂?”“可是膳堂在山下,只有还未筑基的外门弟子需要饮食,山上的都是筑基以上的。”杜子衡道,“下山的路很远,你确定要去吗?”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在峰顶,但也在抬手能摸到云气的高处,路乘遥遥看了眼下山那曲折漫长的路线,立刻歇了心思,他不高兴地撇起耳朵。“不过山上有种植灵草的灵草田,你要去吗?”杜子衡又道,在小马开心点头后,他不由想,一到地方就先找吃的,这作风倒是颇似某位故人呢,而且其他很多方面也有点像,就例如不高兴就撇耳朵的小动作,也例如有事没事往人怀里倒的动作,区别大概就是路乘倒的是商砚书,而小马倒的是裴九徵。真是越想越像,简直让他在某一刻生出小马其实就是路乘变的的错觉,但是怎么可能呢?杜子衡按捺下自己这离奇的想法,尽责地开始带路,同时也顺道介绍着沿途所经的宫观。路乘在山中四处游逛着,到底是正牌的剑宗,山门占地的广阔以及宫观的华丽都远不是之前那座无名山随便搭的竹屋能比的,他逛了一个多时辰都还没有逛完。
不过,在西侧的一座奇险山峰,云雾环绕的瑶光阁中,裴九徵倒是已经结束了会议,跟孟正平并肩走在用法术搭建的悬空栈道上。修至化神期之后,身体易经伐髓,脱胎换骨,无论年龄几何,外貌上基本都很年轻,但孟正平继承掌门之位时自觉太过年轻的相貌总是显得不太有威严,而且他本身性格也不似裴九徵那般疏离冷淡,自带一股不敢让人造次的气场,因而为了树立掌门威严庄重的形象,他常年蓄着长须,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老成的中年人。
虽然这举动的效用存疑,像他那小徒儿郭朝阳就总跟他没大没小的,不过多年来孟正平却也习惯了如此,他此刻一边捋着胡须,一同裴九徵
说话,语气颇有些忧心忡忡:“翳化的玄武虽然被封印住,但阴翳已经形成,你布下的法阵短时或许无虞,可随着阴翳越积越多,迟早还会有再泛滥的一天,唯光音天经可以真正度化苦海,可是圣兽麒麟此刻又在何处呢?
“玄武城已经在全力搜寻,同时也传讯于各大仙门,若有麒麟现世的消息,会立即相互通传。”裴九徵道。阴翳泛滥并非玄武城一城之劫,苦海一但成型,便会蔓延向四方大陆,或有快慢先后,但最终无人能够逃脱,因而所有仙门都对此事非常重视,势必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圣兽麒麟的下落。“希望能够找到吧。”孟正平忧心不减,他道,“我真正担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此次玄武城之祸,萧放才是真正祸首,他向顾今朝索要天阶法宝是假,想在地眼中实验如何控制阴翳才是真,阴翳何等危险,他要这力量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孟正平看着裴九徵,忧虑道,“师弟,我只怕他是冲着你来的。”魔域之中萧放已经是至高无上的魔尊,伏见殷槐等人皆不是他的对手,而在仙门中,也没有谁敢说一定能胜过他,只除了裴九徵。也只有渡劫期的裴九徵需要让萧放借助阴翳的力量,否则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孟正平说是只怕,但其实一切几乎是确定的,萧放就是冲着裴九徵来的,只有裴九徵让他无法战胜,也只有裴九徵让他有这种不惜代价的疯狂。“无妨。”裴九徵敛着眸子,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