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在明都立了这般大的功劳,如今得胜凯旋,朕自然不能让他无声无息的回来……你们怎么这般笨拙,这玉勾是不是歪了?”
陶贵妃屏息,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哦。”永昌在忙乱之中回了她一嘴,道:“朕已经向百官传去口谕,所有人即刻启程,与朕的銮驾一起,去城门迎接太子归京……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陶贵妃勉强一笑,道:“想是,姐姐未曾告知。”
永昌顿了顿,道:“她近来事务繁多,想必是忙忘了。”
“那臣妾回去梳洗一番。”
“要不你还是……”
陶冰玉脸色苍白地看向他,眼眸如泣如诉。
永昌:“……罢了,你快去快回。”
陶冰玉福身,缓缓走出江山殿,随着渐行渐远,步伐也越来越快,直到回了自己的宫中,才蓦地一把将桌上的玉器扫落。
永昌匆匆步出江山殿的时候,礼部的仪仗已经筹备完毕。
但见黄罗伞迎风舞动,一众祥瑞图案的仪仗被宫人们握在手中。
他走下玉阶,偏头看向左手位,皇后步伐沉稳,凤容端美,含笑而来。
他定了定神,感觉对方已经许多年未曾如此开怀的对他笑过了。
在他身后,陶冰玉也款款行来,衣袂飘飘,发上步摇微荡却又无声,强撑起的笑容却在看到对方的后脑勺时,短暂消失。
常赫珠朝这边扫了一眼,笑意未改。
若在往日,她可能会提醒永昌关注一下对方,但今日是太子荣归之日,永昌的目光必须在她身上,也必须只能在承昀身上。
她从容将手交付在永昌的掌心,忽然偏头扫了一眼他干干净净的肩膀,随手拍了拍,永昌先是一愣,马上又是一笑,道:“快登车吧,朕已有大半年都未见昀儿了。”
他们朝车驾走去,陶冰玉静静凝望,看着他亲手将皇后送上銮驾,唇角不禁勾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另一边,温别桑和承昀正在雷火营的一众护送之下,缓缓转过官道。
“他们都不累吗?”温别桑道:“都跟着我们走一路了。”
“你看他们那精气神,哪里像是累了的样子?”承昀听着外面的呼呼喝喝,还有时不时打响的开路炮声。轻轻握住他的手指,道:“可是觉得他们太吵,我让他们安静一点?”
“还好。”温别桑道:“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承昀抬手,将他按在怀里,道:“再睡会儿,还有大半时辰呢。”
温别桑没跟他客气,直接往他怀里一趴,很快迷糊了过去。
他心无旁骛,入睡总是很快。
这一路的欢送和呼喝,似乎成了最佳的催眠曲。
温别桑分明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太久,可竟然也隐隐梦到了些什么。
他看到年少的自己在深邃的树林之间穿梭,拼命地追逐着前方两人的身影,那两人分明是这世上最爱他之人,可他们却始终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忽然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又听到了那一阵的呼呼喝喝,伴随着间歇的炮声,不知何时开始,身畔仿佛聚集了千军万马。
温别桑睁开了眼睛,两只耳朵上一片温热,有人正以双手掩着他的双耳,承昀正偏头轻轻与马车外面的人说些什么,温别桑听不清,也只能看到他微动的下颌。
他将双耳在对方掌心蹭蹭,承昀马上回头,道:“醒了,我们要到了,父皇和母后已经在城门等候。”
“皇后也来了。”温别桑马上坐直身体,并用双手揉了揉眼睛。
城门百官林立,城楼上更是站满了举着长·枪的兵士。
马车停了下来,承昀先一步走出,后方的将士们中间立刻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但到底训练有素,很快平息了下来。
常赫珠和永昌同时上前,承昀也对他们微微一笑。
随即他转身,将温别桑接了出来。
永昌的笑意肉眼可见的稍微收敛了一些,悄悄瞥了一眼皇后的神色,她倒是比方才笑的更加和蔼。
“父皇,母后。”承昀将温别桑从马车上抱下来,道:“此次明都之行可谓惊险万分,好在阿桑聪明,及时化解,否则儿臣怕是无缘再见父母。”
永昌刚重新扬起的笑容又收敛了一下,他身畔的陶冰玉笑道:“太子殿下怎么,一下车就说这丧气话?”
皇后朝她投去一眼,陶冰玉顿时噤声。
她觉得常赫珠好像变了。
她往日从未用这种冷厉的目光看过她,偶尔投来的视线,甚至可以称得上和善,那时便已经令人惧怕,此刻这般目无表情,更是让人打从心里发寒。
“看来此次是多亏了阿桑。”皇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道:“是你救了太子?”
“不是。”温别桑道:“是承昀救了我。”
永昌放下心,温别桑接着道:“因为我在阅兵时毁了沈如风的千军万马,他便前来追杀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