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线时,否提多欢喜了。
路今朝喜欢跟沈京白凑在一堆,就是这家伙聒噪,总在他耳边哔哔叨叨。
虽说路今朝一个字也不听,但初来乍到,被沈京白念叨的苦恼,对他多少有些约束力。
牢记,朝堂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讲世故的路今朝,去晋王生辰赴宴,还揣上了礼物。
就是不大值钱。
他本人打扮成穷困潦倒的书生,手里卷着本书,随门客混了进去。
晋王作为先帝曾经的左膀右臂,所识之人遍布朝野,门客众多,宴席上鱼龙混杂。
路今朝坐在宴请门客区域,一落座,同桌的黑衣男子,便义愤填膺地猛拍桌案,“听说了么!烨王打算将晋王逐出京都,好独揽大权!”
此言一出,掀起满桌愤慨。
晋王宅心仁厚,对这些门客而言,是大庇天下寒士的崇高人物。
“晋王早就不问朝廷,只守着先帝给予的一亩三分地,萧无咎欺人太甚,听说请柬早就送到了,但你看今儿到现在,萧无咎都未现身,好大的礼数呀!”
“正是,晋王需趁早谋划,以免遭烨王迫害。”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黑衣男子正色道,“晋王平日待我等不薄,眼下正是需要我们这些人出力的时候。”
对面一人哑然。
“唐兄,话虽如此,萧无咎大权在握,如今连沈尚书等大臣都要退让三舍,我等力薄,能为晋王做些什么。”
黑衣男子嘴角弯起诡异的笑,缓缓吐出两字:“兵符。”
众人心神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黑衣男子手握成拳,好似抓住了某人命脉,手背青筋狠狠突起, “那萧无咎就是仗着虎符,在京都为所欲为,只要我们将虎符偷到后,一切迎刃而解!”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用‘疯了么’的目光,呆呆望着黑衣人。
九族里,连一个都没有他在意的了吗。
路今朝也惊讶地看向眉目算得上清秀的男子。
盗取虎符,晋王麾下竟有如此人才。
路今朝没有嘲讽的意思,事实上,前世他的虎符确实莫名其妙被盗走了。
只不过,他不止有虎符,还有龙符,蛇符,猴符......这些个十二生肖符,皆价值不菲,可惜和兵符没什么关系。
谁说兵符一定是虎符了。
“哼,”
路今朝心头正想着,席上另个白衣男子嗤笑,悠悠放下酒盏。
“你连本朝兵符是何模样都不知道,竟将虎符与兵符混为一谈,滑天下之大稽。”
路今朝挑眉,没想到真有高手,一眼望去,那白衣人展开折扇,扇面勾勒着生机勃勃的柳叶,半遮着面眯眼笑道:“愚不可及,让我告诉你吧,真正的兵符是龙符!与先帝属相对应!”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众人不可思议,看向白衣的目光里多了点东西。
路今朝在旁神色莫名。
破案了,前世他的私人珍藏,十二生肖龙虎符丢失案。
路今朝晦暗不明的目光,在黑白两人脸上转了圈,正此时,前庭传来一声洪亮的通报,“陛下驾到——”
四周脸色刹变,路今朝眉头皱了皱。
他走之前,交代过萧鸷老实在宫里待在,就算萧鸷不老实,看守他的......
路今朝想起天子寝殿里的密道,一时没了话,起身换个地方,果然看到从前院步上玉台的萧鸷,身旁簇拥的人虽多,却一个王宫里的人都没有。
他是孤身而来。
沈京白、荣绍生等人也在宴席上,看到萧鸷身影的刹那,眉头紧锁。
晋王与魏王勾结,已有反意,但这份反意到了何种地步,尚无定论,倘若今夜,晋王孤注一掷,不顾一切鱼死网破,无论路今朝还是萧鸷,出现在宴席上都太危险了。
沈京白面色凝重地放下酒盏,正暗自嘀咕,路今朝怎么将萧鸷放出来,余光不经意扫到玉台下,人来人往的庭院一扇拱门边,抱手斜倚着个熟悉身影。
“......”
他说的话,路今朝听了一半,摄政王没来,不知名的门客来了,一副小白脸书生打扮。
老实说,还挺好看。
比平日少了几分锐气,眼神都清澈起来了。
沈京白心下稀罕,多望了两眼,回头发现荣绍生察觉什么似的,一双冷眸注视着他。
大理寺少卿观察入微,沈京白虽不知路今朝搞什么鬼,却不想暴露他,当作无事发生地向身旁同僚举杯。
觥筹交错。
被簇拥坐上主位的萧鸷,一袭墨金广袖王袍,眸瞳映着夜色,在高处安静地凝视着众人。
原本朝臣云集,喧哗热闹的玉台,在他目光下不知不觉变得安静。
一种无言的诡异感涌上众人心头。
即便是作为太傅,时常与萧鸷朝夕相处的沈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