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这样的一场决斗。
而当初闯王虽然是最早攻入紫禁城的起义军首领,但关外还有虎视眈眈的清人,和镇守山海关立场不定的吴三桂。
因此早早就做好兵败东山再起的准备。
那就是一座丰厚到富可敌国的巨大宝藏,但闯王突然身死,这座
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的宝藏也再也不见天日。
“但打开那座宝藏的钥匙——藏宝图,分成了四部分各自在苗田范胡四家的手里。”
“田归农所图的应当就是它了。”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故事,也是一个足够骇人听闻的故事,苗人凤诉说的时候语气很平稳,就像在讲述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即便是冷静如南兰,此刻心底也掀起一阵波涛难平。
这很正常。
因为这可是闯王宝藏,南兰完全可以预见到假使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将会在天下间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腥风血雨。
朝廷会为之疯狂,天下人都会为之疯狂的!
甚至江山社稷都会因此动荡不安,闯王宝藏本就是为造反准备的,闯入紫禁城掠夺的这笔一国之富也的确有动摇江山的力量。
南兰看出了田归农的野心甚大,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狼子野心。
但设身处地想想,苗田范胡四家的后人在保守着这样一个秘密的情况下,日日夜夜面对这样一座巨额宝藏的存在。
心生妄念、勾动野心似乎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便是圣人也很难抵挡日复一日的诱惑吧。
能坚守本心对宝藏的存在无动于衷的人反而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南兰看着面前的丈夫,四目相对间那双温厚的眼底是始终如一的沉稳厚重,她仿佛也感受到了内里坚如磐石的强大意志。
于是,她所有激荡的情绪霎时间也平静下来了。
南兰甚至有些想笑。
她的唇角也真的顺从心意微微勾起,这样的反应也很出乎苗人凤的意料,让他不由好奇地开口询问,
“怎么了?”
“我想起初见之时,你对车队里满载的七辆财货视若无睹,现在想来怀揣宝藏都能无动于衷,怪乎视金钱如粪土。”
都说月下赏花,灯下观美人。
反正苗人凤看着怀里妻子螓首蛾眉,吟吟浅笑的模样,觉得她可比一切宝藏都更叫他怦然心动。
他也不禁跟着笑起来,“那现在你也可以了。”
南兰是聪慧的,她从这句仿佛是玩笑的话里敏锐地捕捉到某种讯息,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她轻轻抬起羽睫试图严肃认真地问道,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苗人凤唇边的笑意还在,但看着南兰的眼神也郑重起来。
“那张图被我藏在了我最珍贵最重要的宝物身边。”
“而我的宝物就在怀中。”
卧室里静谧了下来,男人和女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像是想要直直看透对方的灵魂,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而盛大的告白。
南兰目光不偏不倚,却抬手取下了头上的凤钗。
这是新婚之夜苗人凤亲手为她簪上的,据说时苗家的传家之宝,从那一夜起南兰就再未让这支凤钗离过身。
现在她柔软白皙的掌心托着这支凤钗。
“是它,对吗?”
苗人凤连一眼都没看向那支凤钗,仍然注视着南兰点了头。
得到肯定的南兰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苗人凤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将这样一个重大的秘密这样随意地告知了自己,可要说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淡泊名利之人。
但现在南兰是真的被震撼到了,更甚于得知宝藏存在的时候,她也很不解,或者说……她能猜到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南兰纤纤如玉的双手捧起苗人凤的脸。
她能看到那张向来冷肃地不近人情的脸上残留的情欲之色,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双向来冷静沉着的眼里此刻写满的对她炙热的渴望,她几乎感受到了要被烫伤。
“……为什么?”
凤钗还在南兰的手里,黄金的质感贴着苗人凤脸上有些凉,但肌肤相贴的地方又是温热的,冷热的触感融合在一起。
就像南兰本人,温柔之下是如水的凉薄。
相比于苗人凤冷硬外表下是浓烈炽热的感情,南兰与他可谓是截然相反,她没有那么爱他,他一直知道这点,但从不因此怯退。
“因为你是我的无价之宝。”
“比任何价值连城的宝藏都要珍贵,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