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会不解,会严厉斥责一番,亦或者找个由头,让萧放远离自己,而不是将其的罪行公之于众,供所有人审判。
毕竟,萧放那时的罪行,说到底,只是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九做的判决并没有错,重放此人就是心术不正,需开承天幼宗提投入了属门,做的事一件比一件混影,如今更是成为了危青天下的魔厚,不少人甚至开始情,当年的处罚太轻了,应该直撞废去具经脉,今其彻贵成为一个不能懒道的废人,管得这事单日后兴风作漫,败坏创来的想来他哥哥是早就察觉了萧放的秉性,才会做出如此严厉判决的吧。路乘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他现在忆起这件事,是在想他哥哥是不是因为此事才开始不能接受入定时有旁人在身侧,萧放正是趁其入定时欲行不轨,因此有了阴影,倒也说得通。可似乎又不是这样,路乘听弟子们闲聊时无意中提过那么一两句,他哥哥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再跟任何人亲近了,无论是打坐还是修行都是独来独往,只是那时,他的表现尚不像日后那样明显罢了。就像在眼下,他未免人打扰误入,竟是还在自己屋中布下了禁制结界,可他的旁边只有路乘,难道哥哥对他也要有提防吗?不,绝对不可能。路乘一边否定,一边又满心困惑,他思索走神时,全然没发现某人越靠越近,直到一只手放上他的背脊,自上朝下地轻轻抚过他的毛发。单单摸毛到没什么,路乘经常被摸,他习惯到甚至不会第一时间察觉,但一般人只摸背脊,商砚书则一路朝下,路乘顿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深夜爬床对他一匹小马驹欲行不轨的大变态。他立刻又要扑腾,商砚书却同时开口:“客栈没房间了,小马小马,就让我借住一晚罢,不然我就要去露宿街头了。他一副商量恳求的语气,手也回到路乘的背脊上,一下一下讨好顺毛。
这让路乘动作一顿,听商砚书的口气,似乎没有认出他?他心中的恐慌要时缓解不少,其实去除掉心虚的恐慌,他对商砚书是有几分怀恋和愧疚的,好歹也一同相处过十年,虽然路乘认错人了,可那十年中,他确实全心依赖信任着对方,而商砚书回应了这份依赖和信任,照顾他衣食,他走丢了还会来找,虽说实力不强吧,但遇到魔修也是一个人迎上去,让他逃跑呢。
要不是离开玄武城前那夜,商砚书的举动太过让他害怕,路乘本不想就这么一言不发直接跑掉的,多少也要留封书信,甚至商砚书能接受的话,他还可以领着对方去见他哥哥,让裴九徵替他赔一笔灵石给对方,当做和离费呢。可这些他通通没做,他就是这么不负责任,不给任何交代地直接跑了,像个始乱终弃的小渣马。路乘越想越愧疚,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商砚书同宿一晚的请求。得了应允,商砚书却不好好躺下,反倒突然伸手过来,路乘顿时缩起脑袋,一阵紧张,可商砚书却只是将他脑袋上那顶挣扎中歪掉的睡帽扶正,然后便躺回了床沿外侧,一个让路乘感到安心的距离。路乘又趴了一会儿,也慢慢躺下,他缩在最里侧,跟商砚书互相不挨着。
“路乘。”黑暗中,商砚书突然唤道。
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再次让路乘寒毛直竖,蹄子悄悄蓄力,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我的爱徒,你见过吗?”商砚书又紧接着说,他一条胳膊枕起,看着上方的床帘,窗棂中透进
月光将他独卧在侧的影子拉长,显出些许形单影只的寂寥,“你也在玄武城待过,那应该也有可能碰见过我那徒儿吧?”路乘警惕着不应声。
“小马小马,你知道他的下落吗?我找了他好久啊,从玄武城找到瀛洲,一北一南,好远好远的路啊。”商砚书自说自话着,在这寂静深夜里,跟这么一匹注定不会有回应的小马闲聊。路乘的内心开始松动,他也找过哥哥,自然更加能体会寻人路途中的遥远和艰辛。
“我徒儿听话又懂事,一定不会丢下为师一个人跑掉的,你说他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坏人?”
没有,他就是一个人跑了。路乘的耳朵悄悄耷拉下来。
“爱徒那么单纯,要是遇到坏人可如何是好?为师好担心啊。”
路乘的脑袋往后挪了一下。
“爱徒曾经说,碧落黄泉,苦海尽头,都会来寻为师,为师也保证过,他若寻不到为师,那为师来寻他便是,想来爱徒现在一定在努力找为师,为师自然也要努力寻他,找到天涯海角,找到此世尽头。路乘又挪一下。
“为师不会放弃的,只是....”商砚书叹息一声,眉目低垂,这一刻,在清冷孤寂的夜色中,褪去白日里人前所有若无其事的伪装,他似是无比的哀伤落寞,“久不见爱徒,为师好寂寞啊。路乘把脑袋靠到商砚书怀里,而商砚书也自然地将其揽住,像是要从他这么匹小马的身上汲取些许温暖。路乘仍然背对着对方,也就没看到自己主动一步步把脑袋靠过来时,商砚书低垂的眉眼中,闪动的是犹如看着自投罗网猎物的兴奋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