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王清秋与江见寒所言之事,他听得清楚,捧过剑谱到王清秋面前时,他脑中还是江见寒回眸时那吓人的冰寒神色,与王清秋面上一闪而过的惧色。
他知道门中人大多惧怕江见寒,可王清秋毕竟是江见寒师兄,又与江见寒境界相同,他没想过王清秋竟也会对江见寒有这种情绪,以至裴明河不由低声,道:“小师叔,好吓人……”
王清秋蹙眉回首,看了裴明河一眼。
“明河,”王清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该如此说。”
裴明河垂下头,明白自己不该在他人身后随意议论,他正要同师尊认错,王清秋却又叹了口气:“可我也没有资格责备你。”
他已与江见寒相识多年,偶尔同江见寒对上目光时,还克制不住心中那无端蔓生的惧意,又如何能够去责怪修为心境均在他之下的弟子?
“你师叔只是面冷一些。”江见寒如何,王清秋不能随意出口,他只能寻些近似的借口,如此解释,“他心在剑道,分不出空闲来琢磨如何与人相处。”
裴明河垂首:“是。”
“外人常有误解,可门中之人绝不能再惧他了。”王清秋冒了一句并无头尾的话语,却又愁得叹气,低声喃喃道,“……小秦年岁还小,修为又低弱……糟糕。”
裴明河凑近了一些,认真倾听王清秋的话语。
“这年岁的少年郎……”王清秋低声喃喃,道,“小秦不会真在害怕见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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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野撩了袍子坐在宗门大殿外的长阶之上,正在苦苦等候。
方才江见寒一言不发离了宗门后山,他问了好几人才知师尊来了宗门大殿,便急匆匆赶到此处,在外头等了一炷香功夫,江见寒竟然还没有出来。
江见寒素来话少,又不喜欢客套,秦正野实在想不出究竟出了什么事,才能让江见寒在宗门大殿内待上一炷香功夫,他叹了口气,正欲再换个舒服姿势等待,却听闻身后脚步纷乱,他一回头,见着江见寒的身影在长阶上出现,周遭弟子吓得纷纷避闪,拼命要避开江见寒,他却噌地便弹了起来,大声唤:“师尊!”
江见寒还不太习惯这称呼,迟缓了片刻,这才停下脚步回眸朝秦正野看来。
王清秋方与他说过,他对秦正野实在太凶,秦正野或许会害怕他。
他一出宗门大殿就遇到了秦正野,难免会对此事在意,他一言不发,目光停在秦正野面上细细打量,周遭之人逃窜得更快了,江见寒才忽地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目光若落在他人眼中,大概也有些吓人。
他先抬起目光,看了看周遭匆忙要避开他的门内弟子。
无人敢抬眸看他。
无人敢在他面前停留。
也无人——
秦正野三步并做两步,已飞快雀跃蹿到了江见寒面前,搬出他早已编好的借口,道:“师尊,我寻了您许久,原来您在这儿啊。”
江见寒:“……”
外头的日头正好,少年人额上被晒出了些细密晶亮的汗丝,眸中好像正映着那金璨的日光,未有半丝惧意。
江见寒微微张唇,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得说些什么。
他素来话少,心中想得再多,他人也不可能知晓,若他多说几字,他人对他的惧意,或许能有些许改变。
可江见寒想不出此刻应当说什么话才好,他蹙眉盯着秦正野,停了片刻,才吐出一句:“何事?”
这话一出口,江见寒便已开始后悔。
王清秋说过,秦正野或许有些害怕他,这种时候,他本该温和一些,至少多同秦正野说几个字,以免真伤了秦正野的心。
可秦正野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
他甚至更往前凑了些许距离,竭力摆出一副正经些的模样,道:“师尊,我有一事不解。”
江见寒略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秦正野没有因为他方才的言语而寒心。
“我回去看了入门秘籍。”秦正野毫不犹豫扯谎,“太过深奥,我看不懂,您能给我讲一讲吗?”
江见寒:“……”
江见寒登时便来了兴致。
这孩子,他终于肯回去看秘籍了啊!
他再一看秦正野那眼眸带光的模样,觉得秦正野的眼中闪耀着的必然是了不得的求知欲,以至于他所有的困扰都在秦正野这一句话后一扫而空,脑中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且不说他为何要收徒,可既然都已收了这徒弟,那他便一定要尽好师尊的本分,耐心为秦正野解惑,至少先将这课上好再说。
江见寒跃跃欲试。
“师尊,我方才看门中有授业长老在宗门广场讲课,便过去听了听。”秦正野提出疑惑,“他说的正是入门秘籍,讲到唤出灵剑时,长老说,要先掐剑诀。”
江见寒高深点头。
秦正野:“可这剑诀我总掐不好。”
江见寒:“……”
秦正野将手伸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