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羚每次都能准确捕捉到他的视线,嘴角上扬,对他笑一笑。
前几次,金静尧还比较矜持,努力假装面无表情。
后来也放弃了,黎羚对他笑,他也对黎羚笑一笑。
两个人总是讲着讲着戏,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浴室变成一只巨大的泡泡糖,甜腻的味道从空气里溢出。
弹幕:
“不太懂,替我奶奶问一句,这是正常导演和女主的气氛吗”
“别笑了!!上班啊!!!”
“好甜哦。”看视频的女人也笑吟吟地说。
而骆明擎看到这里,脸色已经黑得很可怕。
他觉得好恶心,好像吃了什么过期的腐烂食品,整个胃部都在痉挛,恨恨地将视频给关了。
“干嘛呀,我还没看完呢!”旁边的女人一脸嗔怪,将手机抢了过来。
她一脸姨母笑:“这么甜,他们俩肯定有点什么吧。”
“你不要乱讲。”骆明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女人笑嘻嘻地说:“你不信算了,这是姐姐做女人的直觉。“
骆明擎更加阴沉:”滚,谁允许你自称姐姐。“
他只有一个姐姐。
”小帅哥,你也是中国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女人没认出他是大明星,还想跟他继续搭讪,被他挥了挥手,赶苍蝇一样地赶跑了。
骆明擎坐在卡座里,低着头,酒喝空了一杯又一杯。
烈酒入喉,变成了刀子。从内而外,烧干他的五脏六腑。
他只有一个姐姐。
可是他的姐姐被人抢走了。
他很努力地将那些画面赶走,但花絮里的内容,像是某种癌细胞,不断侵占他的大脑。
“你们在一起了吗,姐姐。”他痛苦地低声问。
视频应该就是最近拍的。
他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现在的气氛,已经和在剧组时完全不一样。
那一层纱被揭开了。他们好甜蜜。姐姐从来没有那样对他笑过,可是她却一直在对金静尧笑。为什么,他可以让她快乐吗。
骆明擎没有注意到,从何时起,他面前又出现一个女人。
对方好奇地看着他,微微朝着他倾身。
恍惚的视线里,她变成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骆明擎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问她:“姐姐,为什么……”
“他对你很好吗?你为什么要选他?”
“他不会懂你的。像他那种大少爷,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理解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醉醺醺地站起身,还将怀中的女人也拉了起来:“我也会跳舞的!来,我陪你跳!”
他太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看不清对方的白肤和金发,听不清她嘴里说的是叽里呱啦的英语。
他想和她跳舞,想做她的影子,她越是挣脱,他就越要将她拉进怀里,四肢缠住。
突然,他的嘴唇擦过了女人的脸颊。
隔着厚重白粉,那种异常柔软的触感,还是令骆明擎浑身都一激灵——
他吻到她了。
下一秒钟,他被一拳揍翻在地上。
视线天旋地转,他睁不开眼,浑浑噩噩,嗅到了嘴巴里的血腥味。
一个身形高大的白人拎起他的衣领:“你敢碰我女朋友?”
-
半小时后,酒吧街的后巷,骆明擎像烂泥一样被丢了出去。
“咚”的一声,脏污的泥水都溅到他身上。光线很暗,依稀能看到他的脸已经被打得高高肿起。
他没带助理,挨了很多打。这里是纽约,没人在乎他是不是什么大明星。
几个白人又围着他踹了几脚,丢了几句狠话,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骆明擎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北极熊一般厚重的身影,走到了他面前。黑影完全将他罩住。
灯牌的光一明一暗,照出对方的脸。他头发很乱,瘦得像皮包骨头,披着好几件破破烂烂的外套。
那是下午的流浪汉。
对方弯下腰,腥臭的呼吸喷到骆明擎脸上。他不怀好意地狞笑,骂他是小杂种,露出一口烂黄牙。
流浪汉伸出脏兮兮的手,肆意地搜刮,将这个亚洲男人身上的钱包和首饰都拿走了。
骆明擎突然像脱水的鱼一样,发出了古怪的痉挛,一边浑身颤抖,一边拼命挣扎,高声喊道:“别摸我!别碰我!”
流浪汉听不懂中文,但是也被这样激烈的反应吓到。
他骂了句“疯子”,手机也不抢了,拿着钱包转身跑了。
骆明擎失去力气,整个人都四分五裂地摔进泥水里。
好痛。他觉得好痛。好痛。好恶心。
在污水里挣扎,半死不活,过了很久,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