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野扯下盖在自己脑袋上的衣服, 低头确认了这是尊上的衣服没错,尊上怎么能把自己衣服乱扔呢?要是被风刮跑了怎么办?幸好这次是扔到自己头上了。
他把手里的大氅整齐叠好,抬头向尊上的方向看去。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薛渡赤||裸的上半身上, 邵野这才注意到, 他后背上同样布满各种狰狞的伤疤。
他心中一酸,眼眶有些热, 尊上从前一定吃了不少苦。
薛渡侧头, 眼睛余光注意到邵野正盯着自己的后背发呆,一双黝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藏着无数的话要与自己说,他果然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吧。
薛渡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下身的裤子,神色不明, 半晌, 他踏入前方的七星池中, 缓缓坐下。
邵野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在那里心疼完了, 回过神儿来, 抱着薛渡的衣服来到池边。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尊上每天都要来这里泡澡。
见薛渡闭着眼睛,邵野也没打扰他,他自己蹲下身,把手伸进池水里面, 只觉得那池水冰寒刺骨, 好像要把他的手指都给冻掉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连忙收回手, 对薛渡道:“尊上, 这水好凉啊。”
薛渡抬眸看他,没有说话,他在想邵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向自己撒娇?还是想要下池子跟自己共浴?
过界了,护法。
薛渡嗯了一声。
邵野继续问他:“尊上为什么要在这里泡澡?”
“压制体内的毒性,保持清醒。”薛渡随口道。
怎么还要压制毒性?邵野一惊,忙开口问:“尊上,我小师弟的血没用吗?”
薛渡没有说他把宋鹤鸣的血全用来浇灌了山顶的葫芦,他抿着唇沉默下来。
邵野只当他是默认了,担忧问道:“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暂时没有。”薛渡道。
那可怎么办?
薛渡对上邵野那双忧心忡忡的眼睛,就这么喜欢自己吗?
不然他好好一个昆仑派大弟子,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一个魔头的死活?
薛渡正在心里思索自己是否该把一个明显对自己有不良企图的人留在身边,又听到邵野跃跃欲试道:“尊上,要不要用我的血试试?”
小师弟的没用,也许大师兄的有用呢?
邵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摸了摸脖子,哪里的血会比较好用?心头血怎么样?
薛渡抬起头无声地审视着邵野,看他挽起袖子又扯开衣领往自己里面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松开手。
看什么呢?是不是又藏东西了?
薛渡磨了磨牙,真是好拙劣的勾引手段,以为这样就能打动自己吗?
“不用。”薛渡说。
邵野道:“尊上你都没试过呢。”
试什么?
薛渡幽深的目光落在邵野的胸口处,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对自己献身,他们昆仑派弟子都这么……不知羞耻的吗?
啧。
薛渡从池中站起身,他雪白的裤子被池水浸湿,变作半透明的,隐约可以看到下面他修长而强健的双腿。
邵野抬起头疑惑问:“尊上,你泡完了?”
“没有。”薛渡转过身,换了个位置重新坐下。
那边的水好像不够凉了。
邵野蹲在原地看着水面泛起的一圈圈涟漪,忧愁地想,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给尊上解毒。
晚风微凉,吹着上面梧桐的叶子沙沙作响。
昆仑派联合修真界其他几大门派攻打逍遥宫的消息从昆仑山传出,一时间逍遥宫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若只是单独一个昆仑派前来攻打,逍遥宫还能应对,现在这么多门派聚集到一起,逍遥宫怕是要招架不住。不过四大魔王倒是不怎么担心,到时他们就用俘虏的昆仑派弟子做人质,那边他们往前进一步,这边他们就杀一个,不信他们那些正道人士能狠得下心来不顾这些弟子的性命。
就算真打上来了,他们也可以跑路呀,这个修真界谁还没点保命的本事了。
而且,如果那些个正道人士真能把薛渡给除去,对他们来说也不失为一桩喜事,四大魔王各怀心思,在场唯一一个真心担心薛渡安危的,怕是只有邵野这个前任昆仑派大师兄了。
也不能算前任,毕竟到现在昆仑派都没有把他给除名。
万乾现在对邵野是十二分的看不上眼,他总觉得自己前几天挨的那顿鞭子可能跟邵野有点关系,虽然这种猜测毫无根据,但他们尊上的脑子不正常,不能以常人的思路去揣测他。
万乾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开口对薛渡提议道:“尊上,护法是昆仑派的弟子,应该对他们多有了解,所以属下想趁几大门派还没抵达逍遥山前,让护法带人前去阻拦,尊上觉得如何?”
这样既可以试探一下邵野是否是真心投靠他们逍遥宫,又可以好好打一打那些名门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