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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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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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姚希第一次入宫城,是嘉元二十三年的中秋,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本朝累世因循末俗之弊被推到明面上,渐渐到达一种令昌宗再也无法忽视的地步,而新旧党派之争也愈加激烈,也同样从这一天开始,被后世盛誉“挽大宋水火间”的宋武宗逐渐展露头角。

是夜,千里无云,月洒神州,清冷皎洁的光芒仿佛化不开的浓墨,铺天盖地压得人喘不上气。

温姚希因临时被拉去学了好久的规矩,过了酉时才急匆匆入宫,是以一路过来也无半个女眷一同说笑,她缓缓掀开帘子想要看一看这琼楼殿宇,夜风从缝隙中进来,连带着门楼前长跪不起之人的无奈。

伴君如伴虎,纵使是权倾朝野的宰辅旦夕之间也可变做阶下之囚,温姚希轻叹一声,本欲撂下帘子,却看见温仪章从大庆殿南面匆匆赶过来,想是刚刚与圣上议过事,于是对着抬轿的宫人客气道:“就停在这里吧!辛苦各位了。”

温府没有年长的女眷,温姚希独自一人,宫人不敢就此放下,只是身份有别,也不敢断然拒绝,一时就僵持着,还是一名眼尖的看见门楼里急匆匆的温仪章,于是客客气气地将轿子停了。

那温仪章可是正得圣恩,得罪不得。

温姚希按照嬷嬷教的规矩,给了些散银,转身道了声谢,本欲与温仪章打招呼,后者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蹲在跪在门楼前的人面前,不知商谈着什么。

温姚希楞了一愣,这才一路小跑着过了门楼,等到近了,这才看清罚跪的竟是一品大臣,她虽不认得脸,但那直领对襟的紫色官服彰显着此人身份地位之高,只是那花白的头发还有形容枯槁的面容便是再尊贵的华服也掩盖不住。

温仪章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到温姚希的脸,有些责备:“你怎么过来了?”

温姚希对这个哥哥半是感激半是愧疚,感激的是自从她年初入府后温仪章对她便一直呵护有加,无微不至,便是大声斥责也不曾有过,愧疚的是这一份关切与温暖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冒牌货”,她终是因为一些不得不去做的事,对他隐瞒太多。

“中秋宴会,圣上恩典,命五品以上官员女眷入宫一同共襄盛宴,哥哥尚未娶妻,自然由我这个妹妹出席。”

多事之秋,当朝宰相安士颜为改变大宋建国以来积贫积弱的局面,在宋昌宗的支持下实行变法,其中一条便是推行“保甲法”,然保甲一司,上下官吏毫无爱民之心,致使百姓积怨已深,视其不啻虎狼,遂起而反抗,本欲御寇,乃自为寇,兵部为此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是日益累计的民怨,一边是得罪不起的宰辅之臣,如何能够抉择?

是以刚刚上任兵部侍郎的温仪章一眼望去满是疲惫,喉咙略带嘶哑:“我倒是忘了此事。”

原本一直沉默的罚跪之人听了这话突然开口问道:“中秋宴会,陛下可让东宫陪伴?”

他这一开口,温姚希便将将此人身份猜了个大半。

封狼事变后,昌宗为了防止武将专权,实行“更戍法”,以禁军分驻京师和外郡,内外轮换,定期回驻京师,使“兵无常帅,帅无常师”,如此一来虽然集中兵权在中央,却大大削弱了我朝军队御敌之力,而安士颜推举“保甲法”,也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却不想激化了大宋矛盾。

武官借此发难,想要趁机废除“更戍法”,而文官唯恐独大的局面被颠覆极力打压此事,两派相争,汴梁被搅弄得人心惶惶,也不知此事背后孰是孰非,结果便是昌宗将此事归咎于东宫撺掇武官争权夺利,欲有不臣之心。

于是前些日子闹得轰轰烈烈的文武党派之争就此暂休,东宫一派终日惶惶不安,唯恐被落实了谋逆的罪名,而太子也因此被软禁了近一个月。

这样的风口浪尖敢为东宫说话的估计也只有当今的太子太傅任言青,说起来他和温姚希还有数面之缘,不过那时她尚是襁褓婴孩,哪知现在一个前途未卜,一个惶惶苟活。

温仪章自觉是自己未处理好兵部事宜,才致这场纷争愈演愈烈,早年求学,曾闻任言青文章,深感其中忧国忧民之思、纵横捭阖之势,故暗下誓言,此生寒窗苦读为的正是如前人一般不辱没文人气节,以正大宋官员之声。

他将罪责引到自身:“身为兵部之人既不能任人唯贤,育我大宋百胜之将,又不能使百姓保家卫国,反而要一方将士委曲求全,陷于党派之争,实属仪章之过。”

任言青轻叹:“若天下官员皆似汝心,又何来这一争端,如今我尚且戴罪之身,还请避嫌才是,若是连累旁人,任某这一身又要添一罪过。”

温仪章看了一眼旁侧的温姚希,若有所思,虽是不甘,但还是点点头:“先生务必珍重,此乃中秋佳节,想来圣上也会感念父子情深,东宫毕竟是东宫。”

任言青勉强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心中苦涩反而泛起,幸而温仪章已转身离开,不曾看见他这一分黯然。

刚刚庆幸自己这一份孤傲到底是保住了,突然一道影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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